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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毛澤東主張到農村去，余灑度、蘇先駿等人馬上又表示反對。在他們看來，即使不打長沙，也不能到山裡去。此時，有人又拿出了一條理由，提出：

&ldo;過去我們在湖南從事農民運動有那麼大的聲勢，好幾百萬農會會員。不能只看到我們革命軍的人少，只要一打過去，就會有農民暴動響應。&rdo;

這一意見，一時倒是燃起了不少人的希望。

&ldo;過去總講群眾運動的力量如何偉大，農民革命性如何強，到了這個關鍵時候，不正好可以用他們嗎?&rdo;

毛澤東最了解農民運動的情況，就在這年的四月，他還寫過一篇引起世界注目的文章《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所以馬上用形象的比喻同大家說：&ldo;農民運動好比一把雨傘，打開很大，收起很小。過去能把它打開，靠的是傘骨，也就是農會骨幹。&l;馬日事變&r;以後，農會骨幹被殺的被殺，逃走的逃走，沒有剩下多少，怎麼能把農民發動起來呢？&rdo;

許多到會者聯想到前幾天所到之處，看到的是一派冷冷清清的景象，並沒有預想的那種群眾熱烈響應的熱潮，馬上又感到毛澤東所說的有理。空喊群眾運動的人，這時也找不到買際的例子來反駁這番話。

第十一章 會師文家市(7)

不過爭到最後，有人又主張：&ldo;我們還是向南走，到廣東去，追趕葉挺、賀龍的部隊吧。&rdo;

當時，葉挺、賀龍的部隊是共產黨領導的實力最大的軍隊，也是許多人心目中的希望所在，所以這番話引起了多數人的共鳴。

而毛澤東對這一意見是不以為然的。

早在秋收暴動前，他就反對把湖南的軍隊調到廣東，認為湖南民眾的條件比廣東好。眼下，葉、賀部隊的勝敗不詳，甚至到了哪裡都不知道。怎麼能去追呢?不過鑑於多數人的願望，毛澤東沒有激烈反駁這一意見，還是耐心講解就地上山的意義，並解釋說：

&ldo;中國的革命，實質上是農民的革命。我們工農革命軍深入廣大農村，發動群眾，深入進行土地革命，號召組織廣大農民群眾起來完成他們的歷史使命，乃是鄉村的民主勢力起來推翻鄉村的封建勢力，推翻這個封建勢力乃是國民革命的真正目的，這又有什麼不好！&rdo;

毛澤東又用形象的比喻說：&ldo;打個比方說，參天大樹之所以枝繁葉茂，就是因為它的根扎土很深；水上浮草之所以隨風飄動，就是因為它的根基沒有扎進土中。敵人在農村控制的力量薄弱，就有利於我們去找個落腳點，深深紮下根來，發展壯大我們的隊伍。&rdo;顯然，毛澤東有理有據，口才又好。余灑度雖然在黃埔軍校就當過宣傳科長，蘇先駿也在河南省委工作過，也都能說會道，可是這一次，面對高瞻遠矚的毛澤東，他們卻顯得理屈詞窮。

毛澤東見多數人已被自己說服，便又進一步說道：&ldo;在歷史上，&l;山大王&r;是很少被消滅掉的，我們要到崇山峻岭之中去當&l;山大王&r;！&rdo;

&ldo;什麼？要去當&l;山大王&r;?革命革到山上做大王去了，這叫什麼革命?&rdo;當時又有人嘟囔著。

毛澤東擲地有聲地解說道：&ldo;我們這個山大王是特殊的山大王，是共產黨領導的有主義、有政策、有建樹的山大王，是武裝割據的&l;山大王&r;，是紅色的&l;山大王&r;；而不是過去的&l;山大王&r;。&rdo;

&ldo;那我們到哪裡去當這個&l;山大王&r;呢?&rdo;余灑度不無嘲諷地問道。

&ldo;就在這裡。&rdo;毛澤東胸有成竹，用手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地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