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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日冉冉在東方升起的時候，仇池山下又恢復了平靜，城樓上站立把守的還是&ldo;仇池軍&rdo;，不過那都是&ldo;馬甲&rdo;，真正的身份都是梁州軍右護軍營的軍士。

看著只有自己等高的紅日將金色的光芒遍撒在仇池山周圍的聚巒叢山和連綿江水上，將暗色緩緩逐走，曾華不由感嘆道:&ldo;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rdo;

&ldo;長軍，你看得到你的故鄉嗎？&rdo;曾華轉頭問唯一留在身邊的趙復，現在眾人都很忙，魏興國要負責養馬城的守衛，樂常山要負責前山城池和整個武都城的防禦，段煥帶著陌刀手把仇池公府團團圍住，而姜楠卻陪著&ldo;首功之臣&rdo;楊緒在安撫仇池的官員和那數十名氐、羌大首領，並開始籌備中午的宴會。

&ldo;回大人，看不到，太遠了！&rdo;趙復恭敬地答道。

&ldo;長軍，是太遠了。不過我們現在卻離它越來越近了！&rdo;曾華迎著朝陽緩緩說道，&ldo;閉上眼睛，你可以聽到大雁北歸，飛過故鄉的叫聲了；你可以聽到大地雪融，匯成千千溪泉的水流聲；你聞聞，你可以聞到故鄉田野春花綻開的香味，可以聞到故鄉泥土解凍後發出的迷人泥土芬香。&rdo;

趙復依言閉上眼睛，小心翼翼地慢慢回味著傾聽著，過了一會，趙復的臉上流滿了眼淚，嘴裡喃喃地念道：&ldo;大人，我聽到了！我聞到了！&rdo;

曾華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ldo;長軍，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家的！這仇池山只不過是我們其中的一步。&rdo;

趙復睜開眼睛，嘴唇哆嗦了兩下，沒有說出話來，只是點點頭。

曾華看到趙復的樣子，也不再說什麼了，轉過身去，注視著遠處的山山水水，在趙復的目光中慢慢地融入到金色的陽光中。

&ldo;來！我敬楊公爺一杯！&rdo;曾華看著眼前的楊初，舉著酒杯笑眯眯地說道。楊初不過三十多歲，濃眉大眼，寬額闊臉，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楊初舉著酒杯冷冷地站了起來，舉著酒杯一言不發，仰首就是一口，一飲而盡。

&ldo;爽快！楊公真是爽快之人！&rdo;曾華也舉杯一飲而盡。

待楊初氣乎乎地坐下來後，曾華依然和氣地說道：&ldo;此次貿然到仇池山來做客，其實原因很簡單。說不好聽的就是我曾某人窺視仇池兩郡千里之地，二十萬之眾，所以就下了黑手，驚擾了楊公和諸位，還請見諒。&rdo;

眾人一聽，什麼滋味都有，這梁州刺史夠坦白，這種&ldo;心裡話&rdo;都敢大庭廣眾之下往外說。

&ldo;其實我占了仇池，對楊公來說指不定也是一件好事。&rdo;曾華突然轉言道，眾人不由愕然。&ldo;這仇池地處偏僻，卻位於南北東西要衝之處。群山連綿卻物產貧瘠。北有強趙，西有吐谷渾，東、南有我大晉，這處境不南不北，不東不西，真是艱難。我真的能理解楊公為了保住這祖宗基業付出的心血。&rdo;

這話貼心窩子呀！說得楊初都感覺到鼻子一酸。

&ldo;楊公，你說你做做這個仇池公容易嗎？北邊怕趙胡打過來，西邊怕吐谷渾和西羌侵襲，南邊、東邊怕大晉趁勢吞併。日夜擔憂，你們看看，楊公正值三十壯年，卻兩鬢有白髮了。真是可嘆可憐呀！&rdo;

楊初一聽，差點眼淚都快出來了，容易嗎我？不對，這曾瘋虎說這話什麼意思？

&ldo;楊公，你說做一個公爺，吃不好睡不好，還有什麼意思呢？還不如做一個平民百姓！&rdo;說到這裡，曾華故意一頓，眼睛往楊初身上一瞟。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