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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一片安靜。

穆天德眼眶幾近睜裂，手狠狠地拍在了扶手上，猛地站起了身，聲音雄厚，陣陣迴蕩在龍吟殿上：&ldo;汀元國不養無用之人！今日若無人想出謀劃，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殿上！&rdo;

龍威大怒，眾人全都不敢出言。

厲稔的眼神一一瞥過眾人，穆天德的心頭滿是焦怒，汀元國第一次發生這般的天災，這些個臣子各種諫書，只道哪裡亡了多少百姓，亦或是為了搶糧，又死了多少難民，卻絲毫沒有辦法。

良久，杜雲石艱難地邁出腳步，自己身為相國大人，若不能先行站出來，只怕再這般下去，自己就是被皇上第一個開刀的人了。

&ldo;皇上，臣以為，百寒乃為天災，人不可逆轉，只怕是難以消災。只得多些賑災衣物，以防更多百姓而亡。&rdo;思索了良久，杜雲石強撐著膽子說出此話。

本以為皇上會龍顏大怒，卻沒想穆天德卻是聲音低沉：&ldo;天災不可逆？&rdo;

杜雲石只覺得心頭猛地一顫，低垂著首，不敢多言語。

身後，還只是大學士官位的王琦卻是一步走了出來：&ldo;回皇上，臣以為，天災雖為天災，卻是可道人求。&rdo;

&ldo;怎麼說？&rdo;穆天德目色沉沉，精光不減。

&ldo;上古書記載，若有百災，天為之或是人為之，都可盡用祀禮，來求得一逆。&rdo;眼見皇上明顯有了意向，王琦弓著腰，聲音拔高了許多。

杜雲石站在他左前方的位置，眉頭隱忍著，心中滿是無法認同，簡直荒謬之論！

&ldo;王愛卿的意思是，設禮祭祀？&rdo;眉頭輕挑，穆天德眼光緊盯著王琦。

&ldo;回皇上，正是。&rdo;頓了頓，王琦接著說道，&ldo;皇上貴為天子，定有真龍護體，若親自求得上天，必定能使汀元安度此次百寒。&rdo;

半晌，殿上再無聲響，穆天德側身依靠著，神色沉沉，卻看不清眼中是何種意味。

杜雲石几次想開口反駁王琦話，卻是明顯感受到皇上已是有些許動容，剛到口邊的話，又沉了下去。

&ldo;王愛卿，&rdo;猛地抬起頭，穆天德的眼裡已是篤定的目光，&ldo;修建祭祀之台的事就交由你去辦。一周之後，朕要行祭祀之禮，明白了嗎？&rdo;

&ldo;遵旨。&rdo;低下頭，王琦臉上滿臉的奸佞笑意。

再無人敢提，大開國庫，增援賑災衣物食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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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時間，短暫，卻也漫長。

短暫，是對於那些坐在暖屋裡，只消動動嘴皮子，對著地皮圖指指畫畫的人。

而漫長，卻是對於那些在寒風冷潮中衣衫單薄，卻還要不停修葺著祭祀高台的百姓而言。

那年冬天，死在了祭祀台下的百姓，墊起了整座高台，直上寒天。

不斷有人倒在堆砌的磚牆邊，也不斷有人被抓到這裡來，前赴後繼。

幾次上朝，杜雲石都想將這情況上諫，卻是幾次，都被王琦打斷，也便是從那時起，兩個人有了道不清的糾葛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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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三，小年夜。

天，好似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