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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演說確是娓娓動聽的。當時俄國的風氣,在要人們演說之後,聽眾還可以即席提出疑問。
有一次在托洛斯基演說之後,一個青年登台發言,說他現在還只十七歲,參加過三年紅軍,
在戰爭中受過五次槍傷,現在流落街頭,饑寒交迫,無人照顧;因而他質問任軍事委員會委
員長的托洛斯基,對他這一種人的問題,有何辦法解決。托洛斯基立即對這位一青年懇切安
慰,但對於這種戰後的嚴重問題,似乎也說不出通盤解決的辦法。
史達林當時擔任蘇俄政府民族委員會委員長,很少人提起他的名字。他雖是遠東勞苦人
民大會的名譽主席,但沒有在會場上露過面,我也與他無一面之緣。在開會間,他曾與日本
代表有過接觸,據說還向日本代表手舞足蹈地大發議論。據一位共產國際的要人說,史達林
是一位滿腹經綸的神秘人物,素不參加國際活動,這次與日本代表暢談,表示他心目中的遠
東問題的決定性關鍵是在日本。在莫斯科,各種各樣的會議是永遠開不完的。這些會議所花
的時間也冗長得可怕,尤其是赤色職工國際的主席洛卓夫斯基愛長篇演說,動輒三四小時之
久。少年團總書記席勒雖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也擺起要人的架子,動不動就發表冗長的
演說。這些長篇演說,除表現蘇俄要人們那股宣傳鼓動的勁頭外,似不易有其他的收穫。和
我接觸較多的沙發洛夫則是個學者型的人物。據威金斯基說,他是俄共黨內出色的東方問題
專家,曾擔任中亞細亞區黨政全權代表,其地位恰如在西伯利亞的施瑪斯基。但他沒有施瑪
斯基那種官僚氣味,很像一個性情古板的教師。他雖擔任共產國際東方部部長,但與我們這
些懂馬克思主義不多的東方代表交談起來,總表現出一些不耐煩的神情,有時還要出言譏諷。
那些蘇俄要人們看來都是些三山五嶽人馬,他們多數服裝不整,蓬頭散發,甚至年輕的
人也蓄著很長的鬍鬚,他們不僅生活沒有規律,對各項工作也缺乏起碼的修養。但他們多數
為革命勝利而驕傲,充滿了一種自信,以為革命既然勝利了,就不難克服革命後的一切困難。
也許這個新興的政權就是靠這種富有活力的革命精神支持著,能夠不顧一切的與饑荒及其他
數不清的困難進行奮鬥。二月下句,我為避免人們的注意,以一個普通旅客的身份購買了一
張三等票,搭上直開赤塔的火車。我也和其他旅客一樣,在莫斯科領得了九磅質料很壞的黑
麵包和一些白搪與茶葉,作為我九天旅程的食糧。這份食糧使我每天都在飢餓中,使我因此
患了腸胃病。同時老在耽心萬一火車不能在九天之內到達赤塔,將不免有&ldo;在陳絕糧&rdo;之厄
了。幸好,這時鐵路交通狀況已有改進,火車竟如期到達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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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一冊
在赤塔,我住在一所駐著一小隊紅軍的屋子裡,等候乘車赴滿洲里的適當機會。在這段
時間裡,我和這些紅軍士兵們共同生活。這時在赤塔分配糧食的辦法比其他的地方有些不同,
每個士兵每天也只分得一磅麵包(而不是兩磅),不過每天可以吃到一次菜湯,每十天還可
以一嘗肉味,這種生活已經比一般人民好得多。幾天後,我便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