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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疼女兒，在她心裡，呦呦是這世上最招人疼的姑娘，可她很清楚，許老太太一心想讓孫子娶呦呦，可不僅僅是單純為了呦呦。張家這一輩，四個兒子，只有張煜是正經進了學讀書的。程家不如張家富貴，可是在官場，在杏壇的人脈，遠非張家所能比的。

許老太太面色稍緩：&ldo;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小時候不懂事，哪裡能作數？如今倆人都大了，自然不再像小時候那樣了。四郎現在不是在你們家書院嗎？難道他們現在還鬧彆扭？感情都是處出來的。等日後成了親，自然也就和睦了。&rdo;她瞥了一眼雷氏：&ldo;你當初對你的親事，不也不大滿意嗎？現在不也好好的？你們表姊妹幾個，如今就屬你最舒心。姑爺只守著你，孩子們也孝順。等呦呦出嫁，可不就只等著享清福麼？&rdo;

雷氏起初還帶著笑意聽著，待聽到後面，唇角的笑意一點一點凝固，一顆心緊緊揪在了一起，一抽一抽的疼。她半垂了頭，悄悄拭掉了眼淚。

是，她現下的生活看上去是不錯，丈夫雖長她十餘歲，但對她頗為尊重。程家不許納妾，自然沒有姬妾之流同她生閒氣。兩個繼子，尤其是程啟，可以說是她帶大的，對她也很孝順。按說，她該知足的。可是許老太太一番話立時勾起了她當初無奈做人續弦的酸楚感。

她自己的親事她做不得主，呦呦的親事，難道也做不得主嗎？

雷氏一時心緒如潮，腦袋隱隱有點發脹，渾身血液沸騰，她扯一扯嘴角：&ldo;老太太說的在理，只是，只是……&rdo;

&ldo;只是什麼？&rdo;見雷氏面露難色，許老太太忽的生出一絲不安來。

&ldo;只是不巧了，呦呦剛訂了親呢。&rdo;

&ldo;……什麼？&rdo;許老太太愕然，嘴唇微動，&ldo;我沒聽清，你說什麼？&rdo;

雷氏話一出口，隨即清醒過來，心裡湧上幾分後悔，但是在看到許老太太驚訝異常的神情後，竟隱約有些快意。她輕輕&ldo;啊&rdo;了一聲，慢悠悠道：&ldo;是我的不是了，之前老太太沒明示，我也不知道。昨兒新科狀元剛到家裡來提親，想要求娶呦呦。&rdo;

她覷著許老太太神色，小心道：&ldo;本來老太太提的時候，我就該……只是畢竟還沒文定，口頭上定下來而已，我也不好……&rdo;

&ldo;這……怎麼回事？！&rdo;許老太太臉色難看，身體微微向後，靠在椅背上。

雷氏將杜聿母子前來拜訪的事情真真假假說了，末了又道：&ldo;我知道老太太是心疼呦呦，才想著把呦呦放在身邊。可是，那杜家也是良善人家。&rdo;

許老太太喉間溢出&ldo;嗬嗬&rdo;之聲，雷氏知道她此刻定然十分憤怒。

回想著女兒提起張煜時的神情，雷氏定了定神，續道：&ldo;看來這兩個孩子是沒有緣分了。&rdo;

許老太太目光緩緩掃過她的面頰，見她臉上除了遺憾，並無其他神情。哂笑，她語氣有幾分古怪：&ldo;不是沒緣分，是四郎福薄，比不得狀元公。&rdo;

雷氏接道：&ldo;老太太說笑了，四郎是老太太最心愛的孫子，又怎會是福薄之人？我們家老爺，也常常提起四郎，說這個侄兒若是好好學，將來會有大出息呢。&rdo;

她隱約能猜出許老太太一力促成這樁親事的原因，她想，有一大半都是為程家的人脈。

雷氏站起身，走到許老太太身後，輕輕給其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