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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尋回想著父親奏表中所寫的內容，心說總不會是賞賜她一塊兒貞節牌坊吧？或是誇她是個孝女？也有可能，不是賞賜，而是賜死？

她一時之間，心念如潮，一個又一個的想法湧上來又退下去。

&ldo;奉皇上口諭……四季衣衫各兩套、筆墨紙硯一套……賞程門雷氏百年老參兩隻，黃金百兩，綢緞百匹……&rdo;

杜聿聲音溫和，可程尋聽得雲裡霧裡。四，四季衣衫？她沒聽錯吧？

她驚訝地抬起頭，怔怔地望著杜聿。

杜聿微微一笑，輕輕招一招手，兩個大漢抬著箱子上前行了兩步。杜聿欠了欠身：&ldo;怎麼？高興傻了？還謝恩都忘了？&rdo;

程尋怔怔地，她反應過來，叩謝皇恩，又山呼萬歲。

已經站起身的程淵，雙眉緊皺，輕聲問杜聿：&ldo;杜大人，那奏表？&rdo;

杜聿拱手施禮：&ldo;山長，叫我修遠就好。&rdo;他笑得溫和：&ldo;學生按照山長的吩咐，親手呈給了皇上，並未假他人之手。&rdo;

程淵疑慮更重：&ldo;皇上看了嗎？&rdo;

杜聿不解：&ldo;看了啊。&rdo;

&ldo;那皇上的意思？&rdo;程淵上前一步。

&ldo;皇上的意思？&rdo;杜聿勾唇一笑，指一指院中盛著御賜之物的箱子，&ldo;這就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口諭，讓程尋收拾一下，後日就進宮吧&rdo;

程淵驚訝異常，他與兒子交換了一下眼神，繼續問道：&ldo;這，這就是皇上的意思？！&rdo;

&ldo;對啊。&rdo;杜聿點了點頭，一臉的理所當然。

他不大明白山長和程夫子為何這般驚訝。

程淵和程啟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怎麼可能？

那份奏表上，已經說明了呦呦其實是女兒身，皇上怎麼會……

杜聿衝程家人笑笑：&ldo;皇上的口諭，學生已經帶到了。皇上還說，程先生不必擔心，只是進宮做伴讀而已。&rdo;他說著又歉然一笑：&ldo;本該多陪夫子說會兒話，可惜學生還有要事，就不多留了。&rdo;

程淵反應過來，點頭表示知曉，又依著慣例塞賞錢。

此時的杜聿與剛入官場時相比，已經成熟了不少。他眉眼低垂，輕輕一笑，接過來，道了謝，直接分給了同行之人。

直到杜聿一行離去，程家上下仍處于震驚之中。

&ldo;皇上御賜的衣裳，是男裝。&rdo;教人收拾御賜之物的雷氏率先開口。

&ldo;男裝？&rdo;程淵擰眉，&ldo;皇上是想讓呦呦繼續以男子身份進宮做這伴讀？&rdo;

程尋上前翻看了一下所謂的四季衣衫，材質上乘，做工精細，分明是讀書人穿的樣式，是男裝無疑了。

更讓她驚訝的是，這衣衫的大小尺寸，她恰好能穿。

程啟點頭：&ldo;應該是這個意思了。&rdo;

程尋望向父親，眼中滿是不確定：&ldo;爹，怎麼辦？&rdo;

她是喜歡上學讀書不假，可是她從沒想過去陪皇子讀書。皇宮那種地方，聽著就挺嚇人的。

程淵沉吟片刻，沉聲道：&ldo;聖心難測，如此看來，是推不得了。呦呦，你先準備一下，今明兩天，爹稍微給你講講宮裡的規矩。你後日先進宮面聖。&rdo;

程尋點一點頭：&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