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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幻境之中的人，是絕對不能夠強行喚醒他的。否則即便是喚醒了，也會種下強大的心魔，無異於毀人修行。

沈嘉言如今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等著凌煦自己清醒過來。

第72章

沈嘉言擊敗影魔後不多時，凌煦便也跟著醒了過來。

凌煦的道本就是能堪破虛實，可謂是影魔最大的克星。區區的影魔，自然奈何不了他。

方才的幻境中，便是他獨自一人行走在街道之上，而周遭經過他的人群，全都長著一張張空白的臉。

凌煦就這麼面無表情地走了許久。他的內心是空的，即便是影魔入侵，創造出來的幻境也只會是空白的。就在凌煦終於覺得無趣，掏出問心鏡想要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他卻在他的幻境中見到了一個人‐‐方活。

而就在他見到方活的瞬間，街道上的一切都變得鮮活起來。

只見路邊小販在賣力吆喝著：&ldo;包子，好吃的肉包子嘞！&rdo;剛出爐的吃食還往外冒著熱氣。梳著童髻的孩子在路上跑來跑去，口中還唱著童謠。那老牛的口中還不緊不慢地嚼著糙，拉著身後的車，趕牛車的人睡意昏沉……

凌煦還沒有回過神來，方活就挽上了他的手，指著那賣糖葫蘆的小販道：&ldo;夫君，我想吃那個。你買給我。&rdo;說話的時候，方活的眼眸笑成一彎，既靈動而又狡黠，滿臉狹促地等著要看他和一幫小孩子擠成一團的模樣。

凌煦依言走過去，對著那些正推來搡去的孩子們輾然一笑道：&ldo;站在那裡的那位穿白衣服的哥哥想要吃這冰糖葫蘆，可以讓我先買給他嗎？&rdo;

那些小孩被凌煦這一笑迷得暈暈乎乎，不自覺地就讓出了一條道來。

凌煦翩翩然走了過去：&ldo;這些糖葫蘆全要。除了這個，剩下的你分給這些孩子。&rdo;凌煦遞給那小販一塊上品靈石，信手從上面取下一串來，便轉身向方活走了過去。

&ldo;給。&rdo;凌煦把手裡的冰糖葫蘆遞給了方活。

方活見沒能整到凌煦，不滿地撅了撅嘴，發泄一般地啃著那冰糖葫蘆，似乎是把那冰糖葫蘆當做了凌煦的替身一般。吃得太急，那冰糖渣就粘在他的唇上，唇色看起來紅艷艷的。

凌煦用手抹掉他唇邊的糖渣，放進自己的唇里，嘗過後還似真似假地評判著：&ldo;挺甜。&rdo;

方活微怔，修長的丹鳳眼瞪得渾圓。

凌煦正欲笑著打趣，方活卻驀然踮腳吻上了他的唇，唇舌交融之間，凌煦聽見方活喃喃道：&ldo;這樣更甜。&rdo;

整條街道的時間仿佛在一剎那凝固住，那些小販、稚童都成為無關緊要的存在。這個空間內，都只餘下他們二人。

一吻完，方活望向凌煦的眼眸里含羞帶怯：&ldo;夫君，留下來和我永遠在一起好嗎？&rdo;

凌煦垂首輕笑了一聲：&ldo;原來我內心的貪念竟然是這個。&rdo;

方活側過頭，眨了眨眼睛，不解地問道：&ldo;夫君，你在說什麼？&rdo;

凌煦沒有回話，拿出問心鏡，對著那方活便照了過去：&ldo;諸邪現形，堪透迷障，破！&rdo;

凌煦話音剛落，周遭的世界一點點開始坍塌，化為一個個光點散落半空中。各種各樣的人臉糾纏在一起，小販的臉、孩童的臉……猙獰無比，十分可怖。最終，還是在那問心鏡的照耀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凌煦的面前，只餘下真正的方活那一張寫滿的擔憂的臉。

而沈嘉言見凌煦終於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