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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我有些地方得去。至少我當時認為是這樣。」
「這裡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嗎?」
「到頭來,是的。」
因為他喜歡她,也因為他對她時不時就出現的那種莫名的感覺,所以他說:「我沒有東西可以給你。」
「我不期待得到任何東西。」她說。
「別人期待。」
「是嗎?」
「杜瓦利博士和其他人。他們以前常會問我很多問題:我感覺怎麼樣、我有什麼想法、書里的東西是什麼意思等等。可是他們不喜歡我的回答。」最後他們不再問了,也不再給他做抽血檢驗、心理測驗、知覺測驗。
「我非常滿意你現在的情況。」老婦人說。
他想要相信她,可是她是新來的,又用一種像是陽光下爬在石頭上的昆蟲那種漠然態度走過沙漠。她的目的不明,所以艾沙克仍然不願意把他最困擾的秘密告訴她。
所有大人全都是他的老師,不過有些人比較有耐心,或是比較認真一些。芮布卡太太教他生物基礎,費雪女士教他地球和新世界的地理,諾渥尼先生教他天空、恆星,以及太陽與行星間的關係。杜瓦利博士教他物理:斜面啦、平方反比啦,還有電磁學。艾沙克還記得頭一次看到磁鐵吸起桌面上的湯匙時,他好驚訝。整個行星都把東西往下拉,這塊石頭裡有什麼力量竟然可以把那全面的流動力量反轉過來?他才剛剛開始要弄清楚杜瓦利博士的答案呢!
去年,杜瓦利博士給他看一個羅盤。這顆行星也是塊磁鐵,杜瓦利博士說。它有個不停旋轉的鐵核心,所以就有「磁力線」,形成一面盾牌,抵擋從太陽發出來的帶電粒子;還有分成南北方的兩極。艾沙克向他借了羅盤,那是在地球上製造的厚重軍用羅盤,杜瓦利博士還大方地讓他留著。
夜裡獨自在房裡時,艾沙克把羅盤放到書桌上,讓指針的紅點對準代表「北方」的n,然後他閉起眼睛轉動身體,再停下來。等頭暈漸漸過去,眼睛依然閉著,就能感覺到這個世界告訴他的事情,憑著直覺意識到自己在其中的位置,而找出一個方位,緩和一些內心的緊張。然後他伸出右手,張開眼睛看指的是哪個方向。他發現了許多事,但大部分都是不相關的。
他連續三個晚上做這個實驗。每個晚上他都發現自己幾乎正確指向羅盤面上的西方,w。
然後他又試了一次,然後再試,又試。
在一年一度的流星雨來臨前不久,他終於下定決心要把這件令人不安的發現告訴蘇麗安&iddot;莫埃。
流星雨在每年八月底出現,今年是在三十四日(新世界的月份也根據地球上的月份命名,不過每個月要比地球月份多個幾天)。在赤道洲的東海岸,八月代表暖夏開始要結束了。船隻載著最後一批漁獲離開豐富的北邊漁場,好在秋季暴風雨開始以前返回麥哲倫港。而在此處的沙漠,八月只不過代表夜晚將逐漸變得涼爽。艾沙克感覺沙漠的季節在夜裡才體會得到:白天大半都一樣,但在冬天,夜晚卻能讓人冷到刺骨的痛。
慢慢地,艾沙克讓蘇麗安&iddot;莫埃成為他的朋友。倒不是說他們經常談天,或是談過任何特別重要的事。蘇麗安幾乎像艾沙克一貫地那麼沉默寡言。不過她會陪他在山間散步,而她的靈活似乎超出她年紀所能做到的程度。她動作雖慢,但是爬山爬得和艾沙克一樣好;在艾沙克坐下來的時候,她也能夠動也不動地坐上一個小時,或更久。她從不會讓他認為這麼做只是盡責任或只是某種策略,也不會讓他以為這不是她願意與他共同樂在其中的事。他一直以為,只有自己才有這種快樂。
蘇麗安一定從沒看過年度流星雨,因為她告訴艾沙克,她是幾個月前才來到赤道洲的。艾沙克是個熱愛流星雨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