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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這裡有事?」其中一人問。
「我們必須見伊布黛安。」
停頓很久。「這裡沒這個人。」
特克說:「好吧,那我一定是轉錯彎了。既然沒這個人,我們只停下來吃個午餐,就會上路了。」
這個警察(如果你能這麼稱呼他的話,這些小城的治安人員在臨時政府中是沒有地位的,麗絲心想)給了特克深深的、嚴厲的一眼。「你有名字吧?」
「特克&iddot;芬雷。」
「你可以到路對面喝杯茶。午餐我就不知道了。」他舉起一根指頭。「一個小時。」
他們坐在一張看起來是用巨大的廢棄電纜軸做的桌子旁,在午後的炎熱中,一邊揮汗,一邊用缺了口的陶杯喝茶。店裡其他客人全避開他們的眼光。而就在這時候,門帘打開來,一個女人走進室內。
這是個很老很老的女人。她的發色和發質都像是蒲公英茸球,皮膚蒼白,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裂開。她藍色的眼睛出奇地大,深陷在輪廓清楚的眼窩裡。她走到桌前說:「你好,特克。」
「黛安。」
「你知道,你真的不應該回來這裡。時機很不好。」
「我知道……托馬斯被逮捕了,或是綁架了。」特克說。
這女人畏縮了一下,就只一瞬間,幾乎覺察不出來。此外便看不出有任何反應。
「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如果可以的話。」
「既然都來了,我們倒不妨談談。」她拉過來一張椅子,「把我介紹給你朋友吧。」
這個女人是第四年期,麗絲想。也許這就是她之所以會發出一種柔弱而奇特的氣勢,而那些壯漢顯然乖乖聽從於她的原因吧。特克介紹她時說她是伊布黛安&iddot;杜普雷(「伊布」是米南加保族人對人的尊稱)。麗絲接過女人干硬的小手,像是握住一隻格外結實的小鳥在手中一樣。
「麗絲,你有問題要問我?」黛安說。
「把相片給她看。」特克說。
於是麗絲緊張地在她的包包里翻找,終於拿出裝著蘇麗安&iddot;莫埃相片的信封。
黛安打開信封,注視良久,然後把相片還回去。她的表情很哀傷。
「我們可以談嗎?」特克問。
「我想我們必須談。不過要到比這裡更私密的地方。跟我來。」
伊布黛安帶領他們走出餐館,穿過一條夾在臨時雜貨店和有飛檐的木造鎮公所間的窄巷。經過了一座加油站,那裡的加油機被漆成五顏六色。以黛安的年紀和天氣的酷熱看來,麗絲本以為她會走得很慢,但這個老女人卻行動敏銳,還一度握住麗絲的手,要她快點走。這個動作很奇怪,讓麗絲感覺自己像個小女生。
她帶他們走到一間煤渣磚建造的碉堡式房屋,屋子掛著一塊用多種文字寫的招牌,其中英文寫著「診所」兩個字。麗絲問:「你是醫生嗎?」
「我連合格護士都不是,不過我先生是醫生。早在紅新月會在這一帶出現以前,他就為這些人看病多年了。我跟他學了一些基本的醫療,他死了以後,村民也不肯讓我退休。我可以處理小傷小病,注射抗生素,給疹子塗藥膏,用繃帶包紮傷口。如果有比較嚴重的病痛,我會要他們到公路上那間診所。請坐。」
他們坐在黛安診所的接待區。這裡的擺設有鄉村風,有藤製家具和木板條百葉窗,百葉窗在微風中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每樣東西不是漆成淡綠色,就是用淡綠色靠墊、椅墊等裝潢。牆上掛著一幅大海的水彩畫。
伊布黛安把她的素白棉布裝撫平。「我可以請問你怎麼會有這個女人的相片嗎?」
開門見山,不說廢話。「她名叫蘇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