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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也聽說過。我聽說過很多事,不全是真的。」
「我當然可以做各種二手研究,不過我真正需要的是和一個曾跟第四年期團體直接接觸過的人談談。」
「對。也許布萊恩可以幫你安排一下,等下次遺傳安全部抓到人的時候。」
話一出口,他立刻就後悔了,真不該說得這麼莽撞!她立刻神經緊繃。「我和布萊恩已經離婚了,我也不負責遺傳安全部的所作所為。」
「可是他找的人跟你找的一樣。」
「原因不同。」
「你有沒有懷疑過這件事?他會不會利用你做工具?占你研究的便宜?」
「我不會把我的工作給布萊恩看,也不給任何人看。」
「即使他用那個可能帶走你父親的女人作餌,也不會嗎?」
「我不確定你有權利……」
「算了。我只是……你知道,只是擔心。」
她顯然要立刻反擊,但是她抬起頭,先想了一想。特克很快就注意到,她有著當下先置身事外,再做出判決的習慣。
她說:「不要猜測我和布萊恩的事。我們還有來往,並不代表我會幫他什麼忙。」
「我只是想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
不到中午,天空再度昏暗了,不過那些雲是雨雲,不是什麼怪東西,而且它們帶來一場不是時候的傾盆大雨。特克認為這雨或許反倒是福氣,可以把一些落塵衝進土裡或帶出海,如果可能的話,說不定還能解救這個季節的作物呢。不過,當他到哈雷餐廳的停車場開回車子以後,這雨卻沒有使得從港城往南開的路順暢好走。一灘灘閃亮的灰色塵灰水,讓人行道險象環生。溪流全成為泥土色,翻騰的河水在河床上奔流。公路穿越山脊時,特克可以看到大量淤沙從十幾處泥沙三角洲流出,婉蜒入海。
他在一處沒有標誌的出口駛離公路,往一個大多數說英語的人稱做「新德里平房區」的地方前去。那裡是一堆簡陋的房子,位於兩溪之間一座高原上,坐落在一片峭壁下,蛸壁每個雨季都會發生零星坍方。一排排廉價的中國製造組合式住宅之間沒有鋪路面,那些適合晴天居住的陋屋,因北岸廉價工廠里拖回來的油毛氈和隔熱紙而有了改善。「平房區」沒有警察,除了教堂、寺廟、清真寺影響所及之外,也沒有真正公權力。推土機根本不開進這裡,窄巷裡到處都是坍塌的濕沙丘。不過主要大路卻剷出一條通道,特克只花了幾分鐘就到了托馬斯&iddot;金恩那毫無特色的家。那是一棟灰綠色的簡陋屋子,夾擠在兩棟一模一樣的房子之間。
他停了車,走過一灘淺淺的塵灰濕泥,來到托馬斯家門前。他敲了門。沒人回答。他又敲了敲。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在左邊掛著窗簾的小窗後乍現,接著門就開了。
「特克!」托馬斯&iddot;金恩的嗓音蒼老,像從地底岩層中穿了出來。不過卻要比特克最初遇見他的時候要渾厚。「沒想到會看到你。尤其是在出這些麻煩事的時候。快進來。這裡一團糟,不過我還是可以給你倒杯飲料。」
特克走進屋裡。托馬斯的家四面是單薄的牆壁,只有一個房間,一端是一張破舊的沙發和桌子,另一頭是個小廚房,整間屋子光線黯淡。麥哲倫港電力局沒有在這一帶接任何電纜。唯一的電力來自屋頂那片「信諾科技」太陽能發電板,而它的發電效能又大受落塵的影響。屋裡有股揮之不去的硫磺和滑石的氣味,從特克一路踩著帶進來的塵灰散發出來。托馬斯是個有他自己風格的整潔型居家男人。他口中所謂的「一團糟」,指的是一個窄檯面上有幾瓶還沒有丟掉的空啤酒瓶。
「坐吧。」托馬斯說著,自己也坐下,那張椅子的椅面已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