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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看著,看著那個人一點點向他湊近,一道電光照亮阿手的臉,不過那張臉現在絕對不是阿手的老實巴交。
&ldo;阿手,你真的姓胡嗎?&rdo;
&ldo;李先生,你真叫李文鼎嗎?&rdo;
零掃了一眼身後,人事不省的朝勒門是絕指望不上,而麻怪比想像中躲得更遠。於是零隻好孤立地去面對那三個人和兩把重新頂在身上的鏽刀片。
&ldo;站長。我這頂著他的肋骨間,我能一直捅進去,連骨頭都碰不到。到心臟我會停一下,等他叫我再捅破他的心臟。&rdo;一名中統說。
另外一個說:&ldo;他叫之前我會割斷他的聲帶。&rdo;
&ldo;他不會叫的。&rdo;阿手陰沉而曖昧,儘管他很清楚他的手下是什麼意思,那根本不是威脅,是恨之入骨的怨念和絮語。
&ldo;殺了他吧。為了他我們才搞成這樣。&rdo;
&ldo;不行。他說他能活到被放出去,我們也能。離完事還早得很。&rdo;阿手的回答很明確,但頂在零身上的利器並沒收回。
&ldo;我在這鎮上待了一年半,從沒見人活著從這裡出去。&rdo;
&ldo;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手下,多年訓練,多年忍耐,不會在這裡像老鼠一樣死掉。&rdo;
&ldo;可是老六已經病死了,下午死的,像老鼠一樣,你沒看見嗎?是他埋的,就在外邊,他怎麼不染上傷寒?他怎麼不被人在脖子上拴條繩子,像死狗一樣拖出去?&rdo;
&ldo;如果是在戰場上,如果我的同胞一槍沒放就被撂倒,我會說,這就是命。&rdo;
零哂笑。
&ldo;放開他。&rdo;阿手再次命令。
頂在身上的利器終於挪開,而零開始大笑,不是那麼豪放,但是笑出了聲:&ldo;阿手啊阿手,你起了個這麼卑微的名字,韓信受胯下之辱,你根本是一頭鑽到別人的胯下。你這麼過了多少年?不會就為了跑到這個豬圈一樣的地方拿鏽鐵皮捅我兩下吧?&rdo;
阿手說:&ldo;別笑了,其實閉嘴對你有好處的。他們很想殺了你,我也一樣。&rdo;
零又看了一眼那張陰鬱的臉,然後忍俊不禁地轉開了頭:&ldo;對不起,我忍了,真是忍不住。不管你是軍統還是中統,想進這地方來不用先在三不管耗幾年這麼麻煩,你只要走到這門口就大大方方地進來了,當然我希望你們轟轟烈烈一點,先拔槍轟掉幾個鬼子再進來。&rdo;
阿手的眼睛裡終於開始冒火,而零迅速被他兩個手下摁倒了。
&ldo;我們這種人不該被軍隊抓住的,我是被人陰了,誰陰的我也知道。&rdo;阿手陰惻惻地看了零一眼,&ldo;幸好不是你,否則我現在聽到的不是笑,是你喉嚨里冒血沫的聲音。&rdo;
&ldo;陰人的也被人陰,窩在戰壕里不露頭的剛露頭就被撂倒,我會說,這就是命。&rdo;
阿手陰鬱得就要炸開了,而他的手下也在零的喉管上割出了一條血槽。阿手看了一眼手下:&ldo;不給他死。很多共黨迫不及待要做烈士,他恰巧就是那種人。&rdo;
零坐了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傷口:&ldo;也許我很不給面子,雖然沒染上傷寒,明天卻得了破傷風死掉。&rdo;
&ldo;別逞口舌之快了,共黨。如果你真想死,我可以告訴你,我殺人,從來不會因為生氣。&rdo;
&ldo;是的,現在有比鬥嘴要緊的事該做。&rdo;零看了看阿手,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