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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頭,聲音嘶啞沉痛:&ldo;艾,我一直沒料到‐‐到最後,我們竟然是這樣的結局!當我下定決心那刻起,我總以為‐‐總以為會不一樣的……&rdo;一字一句似乎含淚帶血,令我想起杜鵑啼血猿哀鳴。我哽著聲音說:&ldo;令韋,可是我不一樣了!我們都不一樣了!&rdo;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生離和死別,無數的慘痛,心境怎麼可能還一樣!他祈求地看著我,一字一句說:&ldo;艾,我們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rdo;喃喃重複著,一遍又一遍,眼角有氤氳的水汽。我死命掙開他的手,卻依然箍得死緊,無論怎麼用力,沒有用。
我咬牙說:&ldo;令韋,我們就這樣吧!不要再辜負大家了,那滋味,寢食不安,日夜不寧。對不起所有人,到頭來,唯有以死謝罪。死傷的人已經夠多了,不要再添上幾筆血腥,太恐怖了!你也是,不要再辜負‐‐連‐‐心……&rdo;我再也說不下去,轉身要走。他仍然不放,聲音平靜地傳到耳中:&ldo;艾,你忘了你自己,你是最被辜負的那個人!難道你真捨得就這樣走了嗎?&rdo;
我回頭,看著他,無數的前塵往事如cháo水般洶湧而至,一波又一波,最後,只淡淡地說:&ldo;不,沒有,沒有誰辜負了我,既不是你也不是我自己!令韋,你不要這樣逼我!而且,就算有,我也會忘記的!&rdo;有生之年,也就這樣了,無力回天。我終會淡忘所有的一切,還有‐‐淡忘他。可是,到底要多久才能做到?我在心底嗚咽,看著他,搖頭:&ldo;令韋,我是真的要走了。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面,全憑天意‐‐&rdo;已不甚重要。總要有人先放下,總要的。
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他絕望地看著我,一點一點鬆手,後退一步,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一對精緻的鑽戒,靜靜躺在一處,燈光下閃得我眼痛心酸,華麗卻無比蒼涼。他面無表情,淡淡地說:&ldo;不再需要了!&rdo;將戒指扔進旁邊的捐款箱裡,只聽見輕微的&ldo;叮&rdo;的一聲,就此消逝,無影無蹤。他神情漠然,平時挺立的雙肩直直往下垂,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不負重荷。
我驚愕地看著他,再看了眼捐款箱,心如刀絞,余恨未消,含淚將脖子上掛著的戒指摘下來,摸了摸上面鏤刻的那個&ldo;夕&rdo;字,猶帶有溫熱的體溫‐‐就如我的心,一把塞到他手裡,匆匆說:&ldo;令韋,這是你千辛萬苦為我尋回來的,現在,留給你,總要有個念想,以後你想起來,一定要記得。也不枉我曾經如此深愛‐‐你……&rdo;總要有件東西會讓你在以後突然看見時,還記得曾經確實不余遺力地深愛過‐‐到底是意難平。你丟了的,我賠給你!戒指也好‐‐心也好。
手背上有灼傷的錯覺‐‐是他眼角垂下的淚滴,溫熱地噬咬著肌膚,直入骨髓。我震驚,從未見他如此‐‐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他一樣有血有淚‐‐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之後,傷心欲絕。他孤身立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平靜地喊:&ldo;艾‐‐&rdo;那一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一點一點鬆手,指尖緩緩擦過,一切塵埃落定,唯有用沉默埋葬過去。滿身風雨之後是否有風平浪靜的一天?我猛地轉身,時間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