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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

寂靜。

完全不合常理的寂靜，讓在場的朝臣無不生出驚恐之感：北洛大比的名次是經過異常嚴格的考試和審核，並由北洛皇帝親自排定出來，得到整個大陸承認的啊。這樣的反應，可以說是近四十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情。

風胥然表情卻是異常平靜。&ldo;旨意已經宣完，謝恩吧。&rdo;

&ldo;陛下，學生有言要說。&rdo;

司徒雅臣驚訝地看著跪在玉階之前的藍衫青年。在風胥然如此巨大的壓迫力下能夠躍眾而出，需要多大的勇氣？雖然……

風胥然平靜地看著他：&ldo;站起身來說話，藍子枚。&rdo;

藍子枚卻是穩穩地又磕了一次頭，依舊跪在原地，但對上風胥然的目光卻是滿滿的堅定。&ldo;陛下，學生有話要說。&rdo;

&ldo;是殿生無須行的大禮，既是如此慎重，那便大膽說吧‐‐朕赦你無罪。&rdo;

&ldo;學生以為，陛下的排名……有誤。&rdo;

此言一出，鴻圖殿頓時一片死寂。

風胥然微微一笑‐‐笑容中卻是飽含著來自至高君王的威嚴。&ldo;哦？&rdo;

&ldo;林間非公子和宗熙公子的才華能力自不必說，學生原是佩服非常。但是，陛下將學生置於三甲之列，卻是有失察之嫌。&rdo;藍子枚語聲朗朗，全不顧旁人的驚呼。&ldo;上京都之前，子枚自視極高，以為天下英才不過爾爾；但來承安之後，考生交流論戰，方知世上人才其實濟濟。子枚不敢妄自菲薄，但對三甲之列實在心有慚愧，不能承領恩旨，望陛下明察。&rdo;說著，又深深磕下頭去。

風胥然淡淡一笑：&ldo;聽你所言，對林間非和宗熙的列在三甲無甚異議，只是對你自己的排名感到慚愧？既然你說你不敢妄自菲薄，又對同年殿生十分了解。那麼以你之見，在你之上位當三甲的，卻又當是何人，嗯？&rdo;

藍子枚重重磕了一個頭：&ldo;陛下，此人此刻不在殿生之列。&rdo;

鴻圖殿已是一片私語，司徒雅臣凝視著嘴角微揚的風胥然，心中異常疑惑，對藍子枚的驚人之言卻是沒有什麼特別感覺了。

風胥然斂去最後一抹微笑：&ldo;藍子枚，說出他的名字來。&rdo;

抬起頭，直視著威嚴的帝王，藍子枚靜靜地說道：&ldo;青寧。&rdo;見風胥然表情不動，繼續說道，&ldo;雖只有數面之交，但子枚已知青寧公子絕勝於己。青寧公子言行溫雅，風華自成，更有膽識見地、經緯世情匡扶天下之才，實是人中龍鳳。他與學生一同參考，會試之後也曾將文章與在場多位殿生交流賞析而得到交口稱讚，學生實在想不通他何以落榜。&rdo;

&ldo;林間非，&rdo;沉吟片刻，風胥然突然轉向下午朝議開始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的林間非，&ldo;你可知藍子枚口中所言的青寧此人？&rdo;

&ldo;回稟陛下，學生知道。&rdo;林間非躬身答道，&ldo;藍子枚所言不差，青寧公子確實才華出眾，志趣高遠。讀過青寧公子的策論文章後，學生亦以為其必入文試三甲，只是……&rdo;只是那樣言行舉止透露出的風採氣度，以及讓自己隱隱得知他身份的那份獨屬於天家的驕傲，讓自己緘口不言。

風胥然微微地笑了起來：&ldo;看來果真如此……藍子枚，你且先站起來。策論談及國務政局，牽涉最廣關係最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