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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太子酉心頭的鬱憤在也彈壓不住:「梁侯可知楚國吳起故事?」
楚王信重吳起,用其變法,削弱宗室,使得國力漸強,兵震天下,而吳起自己卻因此得罪太子、宗室,以至於在楚王死後被群起殺害,下場慘烈。
梁樾清粼粼的目光,並沒有一絲波瀾:「樾,八年前曾在梁國見過白虹貫日,不想八年後竟然又得見蒼鷹擊於殿上。殿下,臣還有事稟報大王,這就別過了。」
蒼鷹擊於殿上!
他送來的巨鷹,不是死的,而是發狂後被殺了的麼?
梁國子的步子不緩不急地往為政殿而去,卻好似有千刀萬仞在寧酉的心上剖開……彗星襲月、白虹貫日、蒼鷹擊於殿上,皆是國君被刺身亡前的徵兆……所以,父王恐怕有人得知天意,起了刺殺之心,隱瞞了鷹的事……卻將巫喑五馬分屍,對寧糾痛下殺手……
……蒼鷹擊於殿上,鷹只是個畜生,突然發狂很是平常,為何偏偏在殿上發狂,又是何人將它帶入父王殿中,那個人為何令父王深信這是上天的警示而不是人為?究竟是何人?梁姬、梁樾,非我族類,父王必然不信,那麼是誰呢?
……蒼鷹擊於殿上,若是他沒有獻鷹,而是送巫喑進宮,那麼此刻巫蠱之事爆出,或許自己已經淪為階下囚,甚至身首異處也不無可能,父王必定即刻與晉國開戰,那麼母后怎麼辦?小紓怎麼辦?
……蒼鷹擊於殿上,父王忌諱死亡、隱瞞此事,卻不斷地激怒晉國,意欲挑起戰端,難道……
太子酉腦海中一個念頭如同天雷火石,一閃而過……父王的野心抱負,不止是鞭笞周邊小國,而是逐鹿天下,如今諸侯咸服,唯有晉國,他這麼著急,莫非,莫非……父王的病……
太子酉驚恐地想起,巫喑再三說的話:大王的病非我能救。
巫喑有多少本事,他是清楚的,稍微比一般的巫醫高明一些罷了,他憑什麼敢對父王這麼大放厥詞?又是何人給了他這等自信?父王想要續命……巫蠱……蒼鷹擊於殿上……父王突然暴怒……巫喑五馬分屍……寧糾夷三族……
太子酉的心仿佛被濕漉漉的手緊緊攥著,不能呼吸。
疼痛絲絲縷縷地從四肢百骸傳來,細細密密,隱隱約約,寧王慢慢啜飲藩屬進獻的葡萄酒,似乎只有這琥珀色的液體,能夠讓他忽略掉這種感覺,把精力集中在政務上。
不遠處,梁姬帶著小兒子戲樂的聲音傳來,小兒不知愁苦的乾淨清透的聲音,令寧王生出一絲艷羨,他不算老,甚至朝會之時所見的臣子,大多比他要老,可是作為一國之君,他的確不算年輕了,他嫉妒那個經歷三朝的太傅,隨意找了個由頭將他發配去長城監工,可這樣仍舊不能緩解他的焦慮。
寧王將手中的絹帛丟開,嘴角扯出冷笑,這是晉使呈上的國書,張口借糧,閉口催促晉成與寧紓的婚期。
「陛下,梁侯到。」
年輕的小國王子,如今的寧國上卿,不卑不亢地行了進來,一禮:「大王。」
寧王著手提拔了不少這樣的異國王族,一方面展示自己仁德,安撫新歸附的土地;一方面昭示自己武功,威懾諸侯;更為主要的是,這些人在寧國除了他,再無依靠,只能為他是從。宗室那些人,總得用刀收拾,寧糾的事,這個小兒幹得很不錯。這些年,能夠有本事、有膽子,不怕宗室反噬的,只有梁樾一個。
寧王瞥了一眼梁姬母子的方向,或許,因為野心……他腹內嘲諷一笑,面上卻是溫容。
「寧糾勾結巫喑謀害寡人之事,你做的很好。寡人要賞賜你。」寧王露出長輩般慈愛的目光:「聽聞你在梁國時曾議過一門親,後來不了了之。如今既已是梁侯,有寡人為你做媒,寧國貴女,你盡可求娶。」
梁樾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