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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樾有些錯愕,接著想起什麼,頓時心底柔軟漸生,他握住唇上的手。纖細柔軟的少女手,仿佛春天的初開的花,他握在手裡,十指交纏,看著面前臉紅的少女,只覺得這春雨滴進他的心裡了,潤透了裡頭的萬頃荒草。
寧紓本來還緊張兮兮的,昨日被梁棠一番襲擊,還沒恢復,面對這個未來會是暴戾分子的梁樾,生怕下一秒會發生什麼黃暴事件,卻不料他對她露出傻兮兮的笑。
直到梁樾走了,寧紓還覺得有些夢幻。
恐怖變態殺人如麻的奸相梁樾,居然笑起來這麼……傻。
她確定,是傻笑。
「女君,快穿上外衣,可別著涼了。」曲進來的時候,寧紓還在震驚中。
穿上外衣,寧紓才驚覺自己方才穿的有些少,她甚至懷疑,方才按梁樾的角度,一低頭,都能順著衣襟看到裡頭的衣服。所以,難怪突然發情……
寧紓暗自懊惱。一邊穿衣服一邊聽曲說外面的意外——梁王突然中風昏迷。
所以婚禮中止。
現在醫者、后妃、宗室、重臣都往梁王寢殿外等著了。
梁棠與梁樾也是如此。
寧紓穿好衣服,也匆匆趕去,路上一直在想,梁王中風怎麼會這麼巧?梁樾為什麼篤定說沒有婚禮沒有合卺?他怎麼知道梁王會中風?
寧紓想不出。腦子就像現在的梁宮一樣,亂亂的。
娃館宮梁王寢殿外的廊下,等候的眾人仍然被春風吹過的大雨淋濕了。
梁王病得實在太不是時候了。
一來是太子棠與季氏的婚禮,這麼中止了,國內政權穩定必定受到影響。
二來是,晉寧梁三國議和,即將開始,梁王此刻病了,議和何人主持?
竊竊私語的眾人內心七上八下,被這春雨澆的無處可去,如同困獸,看著天高雲遠,卻不知己身能去何處。
寧紓作為婚禮未成的新婦,也不敢亂走,怕犯了機會,便與那些公主貴女待在一處。
見她過來,梁姬冷冷掃了一眼,轉身往另一處擠了擠。
雖說昨日梁樾救了她,也承諾要給她交代,但是這個罪魁禍首站在她面前,態度還不敬,著實令她惱火。若不是此時此刻梁王病重,不是追究的時候,她定要讓梁姬好看。哪怕梁樾為此對她印象不好,她也要出了這口氣!她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這個妖姬毒婦!
待在這群少女里,倒是聽到了一個驚天大雷!
梁王中風是中風,只不過是半身不遂,腦子還是清醒的。一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廢了王后!
「為何會廢后?」作為後來後知,寧紓趕緊吃瓜。
有熟識的貴女回答:「王上中風,是因為王后下毒。證據確鑿,大諫州吁告發的她。他清貴君子,為人寬厚,不會作假。」
大諫州吁,就是梁姬原本的夫婿,梁樾的姐夫。
寧紓不由遠遠望向此時站在殿門外,乖巧如同白兔的梁樾。他的影子被風雨打濕,紛亂得仿佛張牙舞爪。
一陣風吹過,寧紓汗毛一起,渾身一抖,突然有些莫名害怕。
耳邊是吃瓜貴女們的驚嘆:「真是沒想到。王后竟然下毒。」
「一旦大王山駕崩。她想做什麼?」
「自然是太子繼位。做太后……」
「我害怕……晉人若都是伯宗那樣,以後我們不就慘了?你看梁姬,這幾天瘦的就剩把骨頭了……」
殿門「吱嘎」打開,醫者走了出來。
一出,他便被眾人圍住,七嘴八舌詢問王上病情。醫者卻將目光投入到太子棠和王子樾身上。目色複雜。
寧紓隱隱有種古怪的預感,果然,繼而聽到了醫者的聲音——「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