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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看來,劉徇面對此番責難,未急著辯駁,反有心思先安慰哄勸趙姬,卻未留意,他手掌撫過她發頂時,悄悄取下一根素釵,握於掌中,掩入袖間。
阿姝面容有一絲蒼白,然望著他從容不迫的雙眼,也漸鎮定,遂挺直身子,點頭道了聲「好」。
他微笑著輕揉過她面頰,這才鬆手,行至劉顯與耿允面前,拜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當日出撫冀州,乃至日後攻伐并州,皆是奉陛下之命,其間招兵買馬,賞罰將卒,甚至聯絡豪強,一應事務,無分大小,皆上奏朝中。況陛下更曾派謝監軍於我軍中行監察之事,大司馬方才所列之罪,為何謝監軍絲毫未察?」
「再說那烏桓求援一事,臣主戰,俱是為了我大漢安定。唇亡齒寒之理,無須臣敷述,烏桓為我強漢御邊多年,如今其與匈奴之站連連敗退,若此時不施以援手,焉知烏桓覆滅之日,不是匈奴重擾幽州之時?」
耿允方才羅織之罪名被一一反駁,劉顯惶恐望著他,顫聲道:「大司馬,是否誤會——」
話未說完,便被耿允直接打斷:「此人狡詐多辯,陛下年幼,恐為其蒙蔽,臣即刻便為陛下除之!」
說罷,伸手扯下腰間佩玉,猛擲於地。
只聽錚然一聲,佩玉裂作兩截,仿如號令,緊接著,殿外便聞一聲長嘯。
不出片刻,隱匿於高台下的數百羽林軍,便踏著整齊的步伐,奔跑而上,將殿中人團團圍住。
一時驚變驟起,殿中諸人驚恐萬狀,四散欲逃,卻盡被手持刀槍的羽林軍逼退回屋中。
混亂之際,阿姝自座上悄悄起身,欲趁人不察時,稍靠近劉徇,然才行出數步,衣擺卻被人一把扯住,再不能前行。
她焦急不已,匆忙回首間,卻見劉安一張蒼白面孔,正滿是擔憂地望過來,於一片嘈雜聲中,低聲沖她道:「阿姝,此地危險,快隨我離去避禍。」
仍立於殿中巋然不動的劉徇忽然朗聲笑道:「原來大司馬早做好了準備,調集宮中羽林,只為誅我一人,著實令我受寵若驚。」
他掩於袖中之手悄然將方才收入的髮釵取出,牢牢握住,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被劉安拉住的阿姝,心口微沉。
耿允也不理會,只退後兩步,沖步入店內的羽林軍喝道:「誅殺劉徇!」
話畢,便有數十人一擁而上,就連才要自階上步下,將少帝帶走的章後,也被阻住去路,一時前行不得。
阿姝也一下被沖至那群人之外,瞧不清情形,忙欲將劉安推開,道:「勞煩太子將我放開。」
劉安卻不鬆手,急道:「阿姝,我早已查清了,劉徇根本未在宮中布下任何人手,這樣多羽林軍,他必死無疑。大司馬垂涎你已久,一旦殺劉徇,定會奪你入府,你現在隨我走,我有辦法將你藏起來,帶回冀州去!」
阿姝一心仍望著被羽林軍包圍那一處,乍聞「未在宮中布下任何人手」,心中猛然一空,再見四下,果無援兵趕來,更有一瞬恐慌。
然劉徇的囑咐忽然迴響在耳邊,她稍有游移的眼神重又堅定,咬唇回首,鄭重道:「夫君在此,我怎可隨你離去?請太子將我放開。」說罷,便要抽手離去。
劉安仍是不放,正欲將其擊暈帶走,卻忽聽人群中傳來劉徇一聲高喝:「天子在此,誰敢妄動!」
原來千鈞一髮之際,劉徇忽然暴起,一把拉過一臂距離外呆立的劉顯,挾於身前,又抖出手中髮釵,將尖銳一頭牢牢對準劉顯脖頸處,作挾持狀。
劉顯面色蒼白,汗如雨下,抖著雙唇喚道:「都給朕住手!」
羽林軍本是拱衛天子的親軍,即便與耿允有所勾連,也仍不敢置天子安危於不顧。如今天子受挾持,登時令這數百人動作一滯,不敢輕舉妄動,只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