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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底猛的划過一陣酸意,愧疚之感湧起,一下便將方才旖旎的念頭壓過,愣愣望著,半晌說不出話。
阿姝方才飲下藥汁片刻,體內燥熱雖未全消,理智卻已回籠大半,方才因緊張與藥效發作而生生壓下的驚惶恐懼統統襲來,令她再抑制不住流下淚來。
初時只是壓抑的無聲抽噎,此刻被劉徇望著,漸漸如開了閘的洪水,由小聲嗚咽,化作嚎啕而哭,通紅的眼眶,起伏的胸口,與凌亂的鬢髮,令她如稚子般委屈得教人心底抽痛。
劉徇雙眉緊蹙,望著她這幅梨花帶雨的楚楚之態,輕嘆一聲,不由展開雙臂,重又將她摟在懷中,一面輕拍著她背,一面啞著嗓音一遍遍的說「對不起」。
今日之事,來龍去脈雖未查清,卻能肯定,定是因他而起。
自西山變故後,他再一次連累了她。
阿姝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中淚水流干,才抽噎著止了哭泣,
她伸手抹了抹腫如核桃的雙眼,仿佛下定決心似的,自他懷中微微退開道:「求大王允妾歸邯鄲吧。」
劉徇欲替她拭淚的手在半途中僵了僵,隨即又自然的撫上,柔聲哄道:「趙姬,莫說氣話。」
阿姝往後稍退,躲開他的大掌,端正的跽坐下,一本正經肅然道:「大王,這不是氣話,我真心求去。自嫁大王以來,我日日戰戰兢兢,如今,實在已受不住了。」她說著,竟是雙手於身前持平,端端正正行了個拜禮,「請大王允妾歸。」
劉徇心緒複雜,沉默不語。他原以為她會驚恐會生氣,會埋冤會委屈,卻不想,她一陣發泄般的哭泣後,便如此鎮定的要歸邯鄲。
這仿佛是在他面上狠狠打了個耳光。
身為堂堂丈夫,不能保妻平安順遂,著實有些失敗。
他下意識移開雙目道:「此事暫先不提,我自去外頭瞧瞧查出了什麼,你定已累了,勿再等我,先行安寢吧。」說罷,逃也似的離開,命屋外的婢子入內服侍。
卻說此刻已值夜半,大片宮室陷於黑暗。
劉徇踏著夜色徘徊片刻,終是派人將郭瞿召來。
因關係到大王與王后,郭瞿方才早已將真定王一行好生安置起來,一面命人審問誣告等婢子與行兇的歹人,一面又親自詢問真定王一行。
劉延壽與鄭胥自然一無所知,劉安方才既已將解藥交出,必也不會不認,遂將自己所知和盤托出,又勸表妹鄭冬蘭據實以告。
鄭冬蘭見行跡敗露,表兄又已先一步坦白,本就心虛恐懼的她,也只得認罪。
郭瞿將這幾方口供一核,便是事情的來龍去脈。
「幾人都招了,是鄭女聽信讒言,以為聯姻一事不成,乃因王后的緣故,便命人暗中尋藥,趁今日宴席,令那歹人扮作庖廚混入宮中,伺機而動。那婢子原也非宮中人,只是在外買通後,喬裝混入。幸數日前,鄭女命人至驛站,令人輾轉自巫祝廟求藥時,被真定王太子察出蛛絲馬跡,今日才能及時制止。」
劉徇又是憤怒又是懊惱,氣的是鄭女竟會如此膽大妄為,饒是屢次三番拒絕,仍不死心,惱的是此事果然是因自己而起,可關鍵時刻救人的卻不是他,而是劉安。
「聽何人讒言?那行兇的歹人,又是從何而來?」他迅速平復心緒,抓住郭瞿話中細節詢問。
「據鄭女交代,乃是王妹身邊一名喚阿姜的婢女。」事關劉昭,郭瞿小心斟酌著話語,生怕說錯,「至於那歹人乃是謝進從前家僕,那日因王妹擅闖,此人因護衛不利,令謝進屋舍遭損而被毆打後驅逐方才審問時,他似乎錯以為王后乃王妹」
郭瞿的話再也說不下去,只因劉徇面色陡變,陰沉得仿佛能殺人。
他深吸一口氣,克制問道:「此二人所言可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