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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但言,妾洗耳恭聽。」
望著姜成君毫無波動的艷麗容色,阿姝越發挺直了脊背,不疾不徐的親手煮茶, 至屋內的乾燥為茶湯水汽熏得稍潤了些, 方隔著一片朦朧道:「那鄭家郎君雖樣樣都好, 唯一事有些不同,我也不欲瞞著姬,便實言相告。」
「鄭君家中, 已有了個過繼而來的孺子,其生身父母皆已過世, 養在鄭君膝下, 與親子無異。若有女子嫁去,便要被那孺子認作嫡母。」
姜成君毫無破綻的精緻面容終於有了一絲裂縫。
她擱在裙裾邊的手忽然一緊,猝然抬起雙眸, 滿是警惕與猜疑的望著阿姝:「王后此話何意?」
阿姝將她反應看在眼中,斂目微笑道:「姬多慮,我並無別的意思。」她親自提壺,給姜成君又斟一杯茶,「姬若難決斷,可回去細思,待想好了,命人來告知便是。」
姜成君面無表情,盡力斂盡眼底鋒芒,略一躬身言謝,便舉杯飲茶。
阿姝接過一旁婢子遞來的巾帕,細細擦拭著方才煮茶沾染上的水汽,溫聲道:「方才姬說有話要同大王說,我這便命人引姬去吧。」
說罷,便沖一旁的婢子示意。
然她話音才落,劉徇便已繞過屋中擱置的折屏,信步而來,坐到阿姝身邊。
他顯然已聽到了阿姝方才的話:「女子之事,於我這男子說,有何裨益?姬若真有事,說與王后便是。」
他面色並無異樣,依舊是眉眼含笑,十分和悅,可說出的話,卻有毫不含糊的拒絕之意。
姜成君方要自榻上起身,聞言陡然一僵。
劉徇此話,竟是將她要說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她略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道:「大王所言有理。」
外頭的僕婦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忽然揚聲報導:「宮門外馬車已備好,姜都尉也已過去了。」
這是在下逐客令。
姜成君望著榻上並不開口逐客,卻只低著頭若無其事飲茶的二人,沉靜的面容有一瞬的難看。
她將手掩在袖中緊緊揪著,起身恭敬道:「今日多謝大王與王后,且待我回去,與子沛商議。」
說罷,便告退離去。
屋裡只余阿姝與劉徇二人,婢子們十分自覺的退至門外候著。
阿姝想起方才的情形,不由掩唇輕笑,饒有興味道:「方才姜姬有話要同夫君說,到底是恩師之女,夫君如何忍心這樣令她面上無光?」
劉徇似乎不滿她這般態度,伸手扯了把她腰帶,將人帶到懷裡,蹙眉道:「她能有什麼話,竟要同我說?我原也不該管她的婚嫁之事,全都是看在姜太常的面子罷了。」
他箍著她的雙臂將她翻轉過來面對自己,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以指節拂過她鼻尖,輕笑道:「細算起來,當年我在太學時,替人韋編、抄錄書籍的生計,有許多便是姜太常替我攬來的。」
他說話時,眼底是難得的溫情與感慨:「他大約知曉,若是直接以錢財贈我,我絕不會受,這才以那樣的法子暗中助我。」
阿姝柔順的聽著,伸手撫過他鬢角,心道,所以你才這般的要幫姜家姐弟謀得好去處吧?
只是,想起方才姜成君的反應,她有些心不在焉。同為女子,自然了解對方心思。鄭陵雖好,姜成君卻並未瞧上他。
到底是累世公卿的大家出身,只怕不大看得上鄭陵的門第。
「姜太常果然是大儒,於夫君也恩重。」她忽然抬眸,「若是姜姬不願嫁,夫君可會為報太常之恩,而娶了姜姬?」
劉徇聞言一愣蹙眉,攬著她的手鬆開些,莫名問:「她不嫁,我再尋人便是了,為何要我娶了?」
阿姝抿唇,細聲道:「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