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部分(第1/5 页)

我恨死神。逼迫父亲与我，利用我们、榨干我们的一切，再弃我们如鄙履。

我恨虚。延续了数千年的相互残杀里，数不尽的血与死化作双方纠缠至深的刻骨仇恨，那是只有一方或彼此尽皆灭绝才能消弭的罪业之鸿沟。

我恨人类。我们舍命保卫着他们的灵魂和他们的存在之所，却被他们轻易地憎恨着背叛着。

我恨四枫院。我恨静灵廷。那些桎梏着我的一切统统都给我粉碎吧——

一瞬间的白光照亮了黑暗的夜空，无止境地增幅上升的气流，在头顶呼唤着雷电和乌云。在天地间轰鸣的雷电像魔兽一般咆哮着——

我已成为制造死亡和破坏的暴风的化身。

如今这个复制的空座町已变成尸体成山血流成河的场面。

被带至决战之地的破面们，还有他们的从属官们，全身都被撕得粉碎，尸体到处飞溅、翻滚。

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一骑当千，是在虚圈叱咤风云的操纵着强大力量的存在。

——可是。

不分排号者亦或无名之辈，已经无法从尸体辨别。

“啊……”几名来不及逃避的死神也被卷入其中，他们的逝去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破灭了。只有一个人，疯狂的孤独者。

“姐……姐……”

在压倒性的力量的压迫下，夜一只能低声地呻吟，而冬狮郎他们都已经说不出话来。

“姐姐，快住手啊！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转过头看着夜一，那表情异常冷静，根本看不出因为愤怒而失去自我的样子。

“杀虚啊，还能干什么。”

“可、可是……”

看到夜一迷惑的表情，我淡淡地说：“杀掉敌人，自己活下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对！姐姐，你不是这种人啊！你比谁都温柔，比谁都憎恶杀戮啊！”

我不禁朝着天真地憧憬着我的妹妹笑出来。

“你在说什么呢？怕杀人怎么做杀手头子？挡路的碍事的全部杀光，这就是我的生存哲学。”

夜一拼尽全身力气一般叫出来：“姐姐，你不是一直在寻找让任何人都能获得幸福的方法吗！”

“无论对死神还是虚来说，没有什么比死了更幸福。”

“……姐……姐……”

“存在皆是虚妄、虚无、虚伪，不去想怎么漂亮的活到最后一刻而成天想着如何漂亮的死去，这毫无意义的生命，就由我来斩断。”

“可是，姐姐——”

“夜一。”

已经无话可说，可是仍旧想阻止我的妹妹的叫声，被我冷淡地打断了。

“闭嘴。你的话也无法阻止我。”

“姐姐……”

“四枫院时人。”

经历过与佐马利的激战之后，右手已断的白哉左手持刀站到了我的对面。

“——你想阻止我吗，白哉？”

如果你一定要阻止我的话——

虽然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可是也可以明了地听出来，我冷冷地发出了警告。

“时人，你这个样子，好难看。”

突然涌至的充满杀意的奔流令白哉的身体重重地晃了晃。

但他仍像要保护什么一样，巍然不动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不对。

我堕落成虚，是因为仇恨。

但我选择变成虚，是因为要保护。

——少说笑了，你明明是为了复仇才使用这份力量的。

不，是为了保护。

——是为了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