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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哎，也沒啥，就是嫌咱們家窮。&rdo;

他媽停下了手裡的活兒，鄭重其事地問：&ldo;兒子，處對象跟結婚成家可不一樣，媽問你一句，你是真想跟他結婚啊?&rdo;

林洋難得如此認真：&ldo;媽，從小到大，可能別的事我都在瞎鬧，唯獨這件事，我是認真的。&rdo;

&ldo;你的事，媽不干涉，但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們倆一個南方，一個北方，以後家定在哪兒?再有，他爸這態度，你能受得了嗎?&rdo;

&ldo;我又不跟他爸過……&rdo;

他媽無奈地搖搖頭，沒再多說什麼。

此時，顧燁然就站在餐廳外，他手裡拿著個杯子，是打算去廚房幫林父倒水的。母子倆背對著顧燁然，並未發現身後不遠處站著一人……

吃過晚飯，顧燁然以消食為由，獨自下了樓。他出了小區，沿著右邊的人行道默默往前走，路燈照著他孤獨的影子。

馬路上並沒有什麼行人，沿街的幾家店也都關了門，零下十幾度的空氣里瀰漫著鞭炮的火-藥味，尋了處昏暗的拐角，顧燁然站著撥通了一個陌生號。

手機響了幾聲，接通了。

&ldo;你是不是找過林洋?&rdo;說著話，嘴裡往外吐著白汽。

&ldo;大過節的，你打電話就為了跟我說這事?&rdo;電話里是中年男人的聲音，語氣淡漠。

&ldo;我的事，跟你沒關係。&rdo;

&ldo;我是你父親，我有權利提醒不相干的人，離我兒子遠一點。&rdo;

&ldo;父親?&rdo;顧燁然冷笑了一聲，&ldo;你在外面另組了家庭，你真當我不知道啊。&rdo;

顧父顯然沒料到顧燁然敢這麼跟他說話，氣急敗壞間言語中傷，&ldo;你就跟你那不中用的媽，一個德行!&rdo;

&ldo;我是什麼德行你最清楚，別逼我恨你。&rdo;顧燁然掛掉了電話。

他漸漸蹲下身子，無神地盯著地上的影子，他給自己留了十分鐘的時間‐‐

十分鐘之內，要把所有的骯髒事從自己的腦子裡過濾掉，往後，他要想著怎麼掙錢，怎麼買房子，怎麼把洋洋娶回來，捧掌心裡好好供著。

他想跟洋洋組個家，很久之前，他就萌生了這個想法。

在他想到八分鐘左右的時候，微信響起了一聲提示音。

【洋洋】：你跑哪兒消食去了?趕緊回來，外面怪冷的。

這場沉思提前兩分鐘結束，他站起身，頂著寒風不顧一切地往家的方向跑。

顧燁然剛敲了兩聲，門&ldo;啪&rdo;的就開了。

&ldo;拿著，都快凍傻了你。&rdo;林洋把手裡的熱水袋強制塞給這人。

林洋跟他爸媽打了聲招呼，就把顧燁然拉回了臥室，把他老公摁坐在床上，好好一頓教育。

&ldo;冷不冷啊，就往外邊跑?在小區里跑兩圈，夠你消化呢。怎麼著，還拿自己當奧運會長跑冠軍啊。別笑，給我嚴肅點。凍壞了身體無所謂，你把小小顧給我凍壞了，我揍死你!&rdo;

顧燁然拽住林洋的胳膊，把他拉坐到自己腿上，&ldo;穿著褲子，它沒凍壞，要不一會兒你問問它?&rdo;

&ldo;流氓!&rdo;林洋趴在他肩上，咧著嘴笑。

&ldo;洋洋。&rdo;

&ldo;幹嘛!&rdo;

&ldo;新年快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