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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電梯，林洋就看見他老公坐在大堂的沙發上，西裝筆挺, 腳上的鞋子還是昨天那雙頭部有些磨損的假皮革鞋。周身的清冷氣質掩蓋了衣著方面的瑕疵, 從外表看, 就是個出入高檔寫字樓的高學歷精英。

見林洋走來，顧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面上帶著溫和的笑。

&ldo;你來幹嘛?&rdo;林洋低頭看著自己的鞋。

&ldo;我跟石頭打過電話了，讓他幫你請半天假，你自己一個人把箱子送回去，早飯我擱桌上了，牛奶別忘了喝。&rdo;

&ldo;我回我自己家住。&rdo;林洋依然低頭看鞋。

顧燁然繼續哄著，&ldo;別生我氣了，晚上回去我彈吉他給你聽。&rdo;

&ldo;擾民，不聽。&rdo;

其實，林洋的那點小脾氣早就隨著晨起的那泡尿排出體外了，清清爽爽，半點不剩。

昨兒夜裡做夢，他夢見自己在給小顧剪腳趾甲，剪完拿了個銼子細細緻致地打磨，腳趾甲被磨得圓滑鋥亮，小顧摟著他親了口，誇他手藝好，林洋臉蛋一紅，害羞地說，不客氣，收錢噠，50。

烏七八糟的夢，半點喻意都沒有。醒來後，這夢記得還特別清，林洋反思了下，可能是自己最近真鑽錢眼裡了，成了一個俗里俗氣的社會人。偏偏小顧還是那麼不食人間煙火，渾身上下挑不出一丁點世俗氣，小米粥給他喝，他能喝兩碗，鴨脖子給他啃，他也能啃挺香，啥也不計較。

對比來看，自己簡直就是個low穿地心的大俗男。

可眼下，他還得繼續端著委屈小媳婦的樣兒，假模假樣地離家出走幾天，現在回去也太丟臉了，大不了以後小顧耕地的時候，自己儘量往妖艷賤貨的路線走，讓小顧好好享受享受。

&ldo;今兒早上，我發現我丟了個東西。&rdo;顧燁然轉了個話茬，目光含情地盯著林洋。

林洋可算抬起了頭，眼神里很疑惑，大早上的，能丟什麼東西?

&ldo;我放在床頭櫃旁邊的古龍水不見了。&rdo;

林洋尷尬地眨了眨眼，略作思考狀，&ldo;會不會放到別地兒了?&rdo;

&ldo;家裡都找了，沒找到。&rdo;

&ldo;再……好好找找。&rdo;

顧燁然湊近林洋，用鼻子嗅了嗅，&ldo;你身上是什麼味兒啊?&rdo;

林洋含糊其辭，&ldo;酒、酒店裡的花露水，昨兒夜裡有蚊子，我就全身上下都抹了點。&rdo;

&ldo;驅蚊效果好嗎?&rdo;

&ldo;挺、挺好的。&rdo;

顧燁然笑了，伸手提過林洋的箱子，&ldo;走吧，把你送到公交站。&rdo;

林洋跟在他老公後面，亦步亦趨地出了酒店。

&ldo;回家應該有早飯吃吧。&rdo;

林洋有些感動，但得憋著，很高冷地說：&ldo;我媽在家。&rdo;

&ldo;那就好。&rdo;

到了公車站台，顧燁然站住腳，看了眼手錶，&ldo;我九點鐘要到崗，快來不及了，你路上注意安全，晚上我去接你。&rdo;話說完，顧燁然頓了下，抿抿唇又說，&ldo;別亂想，咱們以後會有錢的。&rdo;

林洋沒說話，他也意識到了自己昨晚的過分，正在無聲懺悔。

顧燁然稍稍彎下身，把臉湊到小棕熊跟前，&ldo;我這就走了，親一下。&rdo;

&ldo;不親。&rdo;

顧燁然沒說什麼，揉揉小棕熊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