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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才對一旁的人吩咐，讓他把瓷器放到他車上去，他恭順地點頭，就離開兩人的視線。

程溪自從知道了她出車禍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因為老先生曾經的仇家，她心裡就五味雜陳，不知怎麼形容這種情緒。

邵子渝好像看出她的心思一樣，牽住了她的手，無聲給他傳遞愛與勇氣。

兩人相視一笑，往大堂走去。

老先生穿著便衣坐在案台前泡茶，見著他們來了就招呼他們坐下。

給他們每人遞過去一杯沖泡好的雨前龍井，才對著程溪開口，「小程身體好點了嗎？」

他眉目慈祥，沒有了那天說話時的壓迫感，程溪深知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定律，她的教養也不會讓她主動給人難堪，於是很有禮貌地回復他，「謝謝老先生關照，我已經好多了。」

老先生把茶杯一放，兩手搭在膝蓋上面點點頭，語氣還帶了幾分歉意，「我前些日子想去看你的，但我這裡又走不開身，沒趕得及去醫院看看你，加上這件事是因我而起，真是不好意思了，害你受了這麼大的傷害。」

他話說得讓聽的人不會覺得有任何冒犯，也讓人感受到了他誠懇，這大概就是他為人處世的圓滑。

他話里的祥和也讓她漸漸放鬆下來，沒有剛進來時候的僵硬，說話也自然了許多，「哪裡，謝謝您派人送了這麼多補品過來給我，還照看這個泥坯燒制，我才能收到這麼好的瓷杯。」

聽她由衷的讚美，雖然沒有用上什麼形容詞來說明他瓷器的好，但聽上去就讓人很舒服，不會覺得她是為了讚美而阿諛奉承他，他對這姑娘的好感度越來越高。

「你人沒事就好，這玩意兒在這裡可不稀罕，喜歡就讓人帶你去逛逛瓷廠，看看喜歡什麼樣的帶幾個回去。」

「老先生眼裡不是稀罕的東西，外面的人爭破了頭皮都想拍賣下來，我怎麼能隨便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程溪記得邵子渝之前跟她說過老先生的瓷器難求，如今這麼大方讓她自己挑，看來是真的接納自己了。

這樣想想她就莫名有種見家長成功了的感覺。

「真會說話。」老先生心情很好，給她把喝了一半的茶杯斟滿，看向靠在沙發上不語的邵子渝，「要不要留下陪老人家吃個飯？」

「不了。」

邵子渝一開口就拒絕了他，程溪清晰看見老人家眼裡一閃而過的失望，但很快就蓋過去了，邵子渝習慣性拒絕，他也早習慣了，也不想強求他。

程溪突然鬼迷心竅，有些不想讓老人家失望，於是扭頭對著邵子渝道，「剛剛只吃了個冰淇淋，我胃都是空的。」

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邵子渝的眉眼變得溫柔，也不點破她的小心思，徑直握住她的纖纖細手，「那就留下來吃飯再回去吧。」

老先生似是沒想到劇情來了個反轉，對程溪的好感又蹭蹭蹭地往上漲，忙叫人去準備晚餐。

好久沒跟這小子吃過飯了，看來這個姑娘是真能治住他啊。

邵子渝能看破她，老先生自然也能，只有程溪不知道老先生已經對她的看法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反轉。

兩人吃完飯就驅車回市區了，今天走了很遠的路了，不想再走了，穿著高跟鞋也不方便，她運動步數都破兩萬了，真的破了有史以來她的最高記錄。

但她還是不停地揉肚子，飽腹感太強了，讓她有些不舒服。

「很難受嗎？回去要不要換雙鞋在小區里散散步？」邵子渝也看出了她不舒服，握著方向盤還有些擔心地分神詢問她的狀況。

程溪搖頭像搖撥浪鼓似的，他也只能作罷，不過心裡有了別的主意。

路上不堵，他們很快就回到市區，把車停好後兩人下來，邵子渝幫她來了車門，牽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