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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才垂首道：&ldo;回萬歲，殿下讓奴婢為萬歲送來一鍋臘八粥。&rdo;

真宗點點頭，喊旁邊那小黃門：&ldo;小順子，快把大哥給我的粥呈上來。&rdo;

小順子一路小跑，指揮著兩個內侍小心翼翼的將那個並不太大的套鍋抬了進來，放到了真宗面前的御案之上。

真宗似乎開心的有些忘形，連聲催道：&ldo;快，打開，給朕盛上一碗！&rdo;

小順子從另外一個內侍捧著的托盤中拿起一隻細瓷碗，麻利的裝了一碗粥，習慣的用勺子舀了一下，便欲自己先嘗過。

真宗劈面一把將那碗粥自他手中奪了過來，怒道：&ldo;什麼東西都要來這一套！連大哥送給朕的東西都要試過才能吃，整日提心弔膽，疑神疑鬼，這皇帝還有什麼當頭？退下！&rdo;

小順子聞言撲通跪下道：&ldo;官家不可呀……&rdo;

真宗怒道：&ldo;什麼不可？大哥還會害我不成？再敢出言挑撥我弟兄骨肉之情，朕便將你砍了！&rdo;

李沆忙離座跪下道：&ldo;陛下慎言！&rdo;

真宗頓時豎起眉頭，不悅道：&ldo;連李先生也要離間我兄弟麼？&rdo;

李沆磕頭道：&ldo;微臣不敢，請陛下靜心聽臣一言。&rdo;

真宗將手中的粥碗輕輕放到案上道：&ldo;好好好，朕便再聽先生教誨一回！&rdo;

李沆也不理會真宗話里的不滿，接著道：&ldo;陛下乃天下共主，所謂天家無家事。陛下龍體，乃萬民所依。內侍依規矩做事，並非是想要離間陛下與楚王殿下的骨肉親情。只是，此端一開，若有居心叵測之人，利用了楚王殿下，卻當如何？若陛下稍有閃失，只怕到頭來受到牽連最大的，便是楚王殿下了。還望陛下三思。&rdo;

真宗臉色漸漸的舒展了開來，伸手將李沆扶了起來，親自將他按坐下來，一言不發，將手中的粥碗輕輕推到了小順子面前，示意他嘗過。

小順子嘗過之後，小聲道：&ldo;奴婢為官家再盛過吧，有些涼了。&rdo;

真宗搖搖頭，將那碗已有些涼的臘八粥拉了過來，輕輕的舀了一勺送進嘴裡，閉上眼睛細細的品味著，仿佛口中的東西是什麼人間絕味一般，久久不曾下咽。

許久之後，那一口粥終於被他咽了下去，再度睜開眼睛，小順子意外的發現皇帝的眼睛似乎有些發紅，卻又不敢發問，正在惴惴不安時，就聽真宗道：&ldo;小順子，去拿兩隻碗來，給兩位先生也盛上一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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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先生，就讓張詠再知益州吧。至於王繼恩，唔，他是父皇信任的老人了，這時候年紀也大了，蜀地又苦，就讓他回京來養老吧。防禦使的差事，先生和兵部楊徽之商量著挑個人去接了吧。&rdo;真宗臉色平常，一點也沒有失控過的痕跡。

李至還待說些什麼，真宗揮揮手道：&ldo;小順子，天冷，讓宮裡的暖轎送兩位先生回去吧。&rdo;

李沆和李至忙施禮告退。兩人再看了一眼楚王府那位名叫趙德才的內侍，心中大是疑惑，他們都知道，真宗兄弟在太宗繼位前都是德字輩的，就算如今已經都改了名了，這又是姓趙，名字里又帶個德字的內侍，竟然出自楚王趙元佐的府中，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兩人雖然疑惑，卻也知道這個內侍只怕不那麼簡單，當下再不敢開口，低頭跟著小順子退了下去。

真宗看到楚王的內侍趙德才還在殿中，將他招到自己面前道：&ldo;小德子，你回去告訴大哥，他的意思，我知道了。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