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辞职(第1/2 页)
胡言说:《论语》不能简单去理解;
他微顿了一下,然后自问自答道:
“大家有没有察觉到,学而时习之不亦‘苦’乎?说良心话,胡某每日面对枯燥的文字,是没有‘悦’,而只有苦不堪言!
然后再看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试想,以我等县学微薄之资,有朋友来家里吃饭,恨不能当了家中之物去招待,何来的‘悦’?孔圣也一样,他半生颠沛流离,周游列国的花费都是子贡出的,有朋友来吃饭,怎么会‘悦’呢?用惨来形容才是正理吧!”
下面的人听到这里,不觉愕然。
“圣人之所以是圣人,自是与我等凡俗之人不同,这有什么奇怪?”下面有人喊了一声,这位是吴学究安排的人。
胡言向发声处淡淡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圣人能成为圣人,就是因为他能体谅普通人的心理,从而总结出大道理。我们通读了《论语》二十篇,就能感受到,他对人情世故的通达了,让我们不得不佩服他的睿智。”
“各位且想:那时的书都是竹简所刻,以孔圣的家资,他又能有多少书?一辆破牛车,又装得下多少书?”
“所以,孔圣人的学,在我看来并非只是读书的学;他的学是行万里路,体验人情世故的学,是经历之学;所以,他的乐也绝不是现如今认为的读书之乐,而是将知识与社会实践相结合后,有所发现的乐!”
胡言的解释,让下面的众人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他们之中大数人的生活过得也很拮据,胡言所言,道出了他们的实情。
“好了,接下来我们看第三句,‘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胡言用喇叭盖过众人的议论,继续他的演讲。
“我们都知道,所谓‘愠’就是放在心中的怨恨,没有发出来。那么这句的字面意思便是:别人不了解我,而我并不在心中去怨恨,这样才算是君子。”
“可是试着设身处地去想,你对不起我,我不去与你打架,也不骗你,可心里难过一下总是可以的吧?结果这也不行,因为要成为君子,不能这样做。”
“就像县学的吴学究,他三番五次跟我过不去,我若想成为所谓的君子,不仅不能怨恨他,反而要笑脸待他,这不是自欺欺人么?从我个人的理解,这个君子当得也太憋屈了,不当也罢!”
下面的众人听到这里,不少人发出了哄笑声。确实,凭什么他人可以不公正的待我,我却要守着君子之规不去怨恨。
而吴学究慌忙低下头来,恨不得地上裂出一条缝来,好叫他躲了进去。
徐步长也露出会心的笑;他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潘时举,就见他神色复杂的望向胡言。凭心而论,对这一句,潘时举也颇多不解。但老师就是这么解释的。
他只能想着:圣人这是劝导我们做人要克制,如此才是君子的风范。只是想起庆元党禁前,老师对韩侘胄的反击,并没有行此君子的风范啊!
究竟是老师错了,还是胡言巧言令色?潘时举迷茫了。
“子善,先生对《论语》的理解才是最深刻的,过去我们都过于死抠字眼了!”
徐步长看出了潘时举的动摇,便趁热打铁劝说这位曾经的学弟。
潘时举讶然地望了一眼徐步长;他从旧友的话里品出,徐步长已然以一个学生的姿态来对待胡言。
他疑惑地小声问:“山长,仅凭他这几句,你就服了?”
徐步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递到潘时举手上;
“先生的真知灼见,便如浩瀚的大海,你我只取一瓢,便受用无穷了。”
潘时举接过册子一看,那封面上的四个字中,思辨二字就深深的吸引住了他。
他翻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