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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或許是當時德國為數不多的幾個居然知道存在鮑曼這號人物的人。鮑曼並不是一個公眾知名人物,但是我的祖父和他的妻子娘家是朋友,經常會提到鮑曼家和萊曼家的一些事情。我的祖父總是說,鮑曼是希特勒納粹政權核心的&ldo;灰色影子&rdo;,這實際上是一種侮辱。祖父要是稱呼一個人是&ldo;褐色影子&rdo;,就已經是相當高的評價,但是,這個灰色的影子很善於運用權謀。人們還常用&ldo;金色的野雞&rdo;來稱呼鮑曼之流,這些都是掌管生殺大權的納粹黨領袖,在面對自己的死亡時卻都成了懦夫。鮑曼獲得了希特勒的絕對信任,他的影響力很大,而且善於無情地利用這種影響力。我在後來的幾周里對這一點有了深刻的體會。
無論如何,這次會面是我有生以來最難忘的經歷:一個16歲的納粹青年團成員,能夠親眼見到無數在建立新德意志帝國中擔任重要角色的納粹黨關鍵人物。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能夠站在這個歷史大看台上。那時我以為,能夠躋身&ldo;偉人&rdo;身邊是無上光榮的一件事,而且我也將在第三帝國的&ldo;光輝歷史&rdo;中占有一席之地。我的確將在第三帝國的歷史中占有一席之地,只不過這段歷史並不光榮。我後來回憶起,1945年那個4月我在大臣花園度過的一天,我或許見證了這幫臭名昭著的劊子手、精神病患者和狂熱分子的最後一次集會,他們的滔天罪行讓德國屈辱地抬不起頭來。
希特勒沿著人群慢慢地向我走來。我們嚴格遵守著規定,雙眼平視前方,我挺胸抬頭地站在那裡,紋絲不動。但是,希特勒正朝著我走來,我還是忍不住斜眼偷偷地瞄著他。我所看到的情景讓我大吃一驚,希特勒看上去非常蒼老,我的祖父母都年逾70了,可是看上去也要比希特勒精神許多。我還記得7年前在布雷斯勞見到希特勒的情景,那時候,他身上的那種力量、氣概和活力甚至感染了他周圍的人;當他發表講話時,他用催眠般的號召力征服了所有聽眾。但是,現在,他看上去佝僂了許多,頭似乎縮在肩膀中,他的聲音幾乎低得聽不見,他的肌膚呈現出病態的蒼白。他的步伐有些亂,好像喝醉了似的,他險些被自己給絆倒了。他整個身子都在發抖,連頭部都哆嗦著。不過,最明顯的還是他那顫抖的雙手和雙臂,他雙手背在背後衣服的下角,竭力控制著不要抖動。
希特勒穿著一件灰色的制服式夾克,他胸前依次掛著金色納粹黨徽章、鐵十字勳章和黑色光榮負傷獎章。他在一戰中擔任過信差,因為負傷而榮獲了黑色光榮負傷獎章。儘管健康狀況不佳,然而希特勒看上去還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樣子。
我透過眼角的餘光,看到希特勒顫抖的雙手。現在他走到我的身邊了,我仍然無法相信,眼前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就是那個富有想像力的領導人,將會帶領著德國走向輝煌。現在希特勒注視著我的眼睛,我在心裡暗暗祈禱,希望眼睛裡不要流露出震驚的神色。假設阿克斯曼也對希特勒的外表深感失望的話,他至少沒有顯露出來。阿克斯曼舉起左手行了個納粹禮,然後直視著希特勒的眼睛,他聲音洪亮地喊道,&ldo;元首!我代表德國所有的少年向您致敬,祝您生日快樂。我非常榮幸地向您介紹這位年輕的戰士,他在戰場上的英勇表現恰好體現出希特勒青年團誓死為國效力的決心。他們站在保衛祖國的前線上,不僅經受住了考驗,而且還用鋼鐵般的意志贏得了最後的勝利。&rdo;
希特勒最後一個生日(3)
阿克斯曼說到做到,這位希特勒青年團的領袖一次又一次地向希特勒承諾,他的&ldo;孩子們&rdo;將為帝國戰鬥到底。但是,在保衛柏林的戰鬥中犧牲的不光是十幾歲的男孩子,無數十幾歲的少女也在戰鬥中死掉了,她們也獻出了年輕的生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