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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義成說:&ldo;下煤窯挺危險的。經常聽說有人傷著碰著的。不下煤窯更好。不過當車把式也不能大意了。趕車的,車前馬後險如虎。&rdo;王義成說完了,立刻臉紅了,覺得不該說這話。這是一句不吉利的話。車前,意思是車軲轆前,馬後,意思是馬蹄子後邊。這個位置也就趕車的位置。如果碰上車翻了,或者牲口毛了,車把式的位置是最危險不過了。不是挨車軋,就是遭馬踢。不搭上性命,也會受重傷。當著趕車的人不應當提翻車的話,當著下海的人不應當提翻船的話。這些都是人們忌諱的話,自己怎麼冒出這樣的話來,何況自己又是新結婚的姑爺,對岳父大人說話呢。王義成一下子卡了殼,低下了頭,兩手在腿上搓著,不知道說什麼了。這話也不能解釋,越解釋越不好。
梁萬祿看出姑爺的尷尬,笑著說:&ldo;沒事。我們什麼也不忌諱。那些忌諱的話,都是迷信。你也知道,我們一家是信奉天主的。天主是最仁慈的。只要不是惡意的,天主都是會饒恕的。喝茶,喝茶。接著說咱們莊稼院的事。&rdo;
王義成從窘迫中緩過神來,又說起莊稼院的話題。他深深感覺到岳父岳母的仁厚。心想,自己有個賢慧能幹的妻子,岳父岳母又寬宏仁厚,這也是自己的幸運。
晚上,爸爸同王義成說話,爸爸同珠子說話。弟弟妹妹都偎倚到大姐的身邊,聽大姐說話。一直說到很晚很晚。
媽媽說:&ldo;時間不早了。你們兩口子到西屋去睡吧。明天還得回去呢。還要走挺遠的路呢。&rdo;
珠子說:&ldo;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同二妹子住在一起了。今天夜裡,還是像以前一樣,讓我們姐妹倆住在西屋吧。我們姐妹倆還有很多話要說呢。&rdo;
大珠,二珠,又像以前一樣,姐妹倆住到一起去了。姐妹倆臉對臉躺著,親親密密地說呀,說呀。說個沒完沒了。
二珠說:&ldo;大姐,姐夫可真逗。今天給爸爸媽媽三鞠躬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好像是背的。從哪兒學來的呀。&rdo;
大姐說:&ldo;誰知道是誰教給他的。我跟他說,爸爸是念大書識大理的人。他就說回酒的時候,要準備幾句話。不知道是誰教給他的,反正他自己在屋子裡背了好多遍,才背的那樣。我說,你是莊稼人,就是莊稼人樣,爸爸媽媽不笑話你。他說不行不行,一定要學說幾句話。&rdo;說完姐妹倆都笑了。
二珠問:&ldo;姐夫對你好嗎?&rdo;
大姐說:&ldo;挺好的。他爸爸媽媽對我也挺好的。誰知道以後日子長了怎麼樣呢。反正這幾天看著還行。&rdo;
二珠說:&ldo;女人長大都要嫁人,真不好。&rdo;
大姐笑著說:&ldo;等你長大了,就知道嫁人沒有什麼不好的了。&rdo;
二珠問:&ldo;我一輩子都不想嫁人。你們結婚的相照了嗎?&rdo;
大姐說:&ldo;還沒有呢。昨天我還提這個事呢。他爸爸也答應給照相。說只有縣城裡才有照相館。哪天有閒暇的時候,專門去豐潤縣城照相去。照相的事又拖延下來了。&rdo;
二珠說:&ldo;照相可是大事。這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哪能不照個相做紀念呢?&rdo;
大姐說:&ldo;我說的也是。&rdo;
姐妹倆嘮呀嘮呀。一直嘮到天亮。
這正是
女大成婚要嫁人,最是難捨骨肉親。
知心不過親姐妹,到頭總要兩相分。
日寇炮擊盧溝月便衣巧殺鬼子兵
盧溝曉月布陰雲,炮聲隆隆驚睡魂,日寇血濺東三省,又把槍刀對冀人。
又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