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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志發只是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好像知道周文彬的玄機似的，同周文彬的眼神一起投向節振國。節振國稍做思考，便說道：&ldo;本來嘛，坑害冀東老百姓最利害的就是日本鬼子。早晚我得拉起一幫人，專門殺鬼子。我們這次罷工是勝利了，但是不解氣。我聽說，打西邊延安那邊來了八路軍，要過來到冀東抗日。八路軍一過來，我就扯旗起事，殺鬼子。可是這次罷工不動日本鬼子一根毫毛更多的道理，我也不明白。只知道不惹他們，以便保證罷工的勝利。&rdo;

梁凱搶著說：&ldo;節二哥早說了，哪天拉起隊伍抗日，把在冀東的日本鬼子都殺光了，讓中國的冀東還歸咱們中國管轄。像現在這樣下去，也許再過幾年，冀東就像東三省似的，歸滿洲國了，實際是歸了日本。&rdo;梁凱叫節振國為二哥，一則是因為節振國在家裡排行老二，上邊有個哥哥叫節振德；二則是山東人喜歡叫二哥。二哥的稱呼讓人聯想到山東好漢武二郎武松。大夥都願意這麼稱呼節振國這個山東好漢。

周文彬問道：&ldo;那你說，這次大罷工，直接對準日本人行嗎？&rdo;

節振國想了想說：&ldo;這八成不行。罷工還沒等鬧起來，還不得讓日本憲兵一頓機關槍給突突散了？&rdo;

梁凱說：&ldo;再說，對準日本人也沒有多少理由呀？&rdo;

周文彬說：&ldo;那是不是說，這次罷工勝利，除了工人得到經濟上的實惠，就沒有別的更深的意義了呢？&rdo;

節振國和梁凱同時說道：&ldo;別的更深的意義？……&rdo;

胡志發說：&ldo;對，這更深的意義非常重要。甚至比這罷工獲得的經濟實惠更重要。&rdo;

梁凱稍稍一想搶著說：&ldo;讓日本鬼子和英國毛子看到了煤礦工人的力量，他們以後對咱們工人也得懼怕三分。&rdo;

胡志發說：&ldo;有點門。但是還不是最關鍵最直接的意義。&rdo;

節振國說：&ldo;是讓工人自己看到自己的力量，看到自己團結起來的力量。&rdo;

周文彬說：&ldo;對！這就是這次開灤煤礦大罷工的最大收穫。團結就是力量，這是千真萬確的真理。只要我們廣大工人團結起來了，看到了這種團結的力量，充分利用這股力量，將是無敵的。&rdo;

胡志發說：&ldo;這個收穫可是來之不易呀，是用四條弟兄的生命和八個兄弟的鮮血換來的。&rdo;

節振國說：&ldo;是呀，我們罷工勝利了，可是那四個弟兄沒有看到今天的勝利。&rdo;

周文彬接著說：&ldo;再回到你的問題上。如果一開始，我們不是對準英國老闆，而是對準日本人，結果會怎樣？&rdo;

節振國說：&ldo;那還不是明擺的事，還沒等工人看見自己團結的力量和意義，就被日本鬼子的子彈給鎮壓下去了。結果是工人對自己的力量更沒有信心了。&rdo;

胡志發說：&ldo;這實際是一場大練兵，大演習。以後就可以施展更大的抱負了。&rdo;

節振國說：&ldo;以後我們就用這股力量打擊日本鬼子，趕走日本鬼子。&rdo;

梁凱興奮地對節振國說：&ldo;二哥，過些天，你就扯旗拉隊伍，咱們抗日。&rdo;

周文彬忙擺手笑著說：&ldo;不行，不行。嘴急吃不了熱豆腐。抗日是一定要抗的，這就是練兵的目的。可是現在時機還沒有到。工人團結起來了，這只是一股力量。這一股力量還遠遠不夠。要看到日本鬼子打進來，是傾注了他們全國的力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