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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過七杯以後，我挪到一個角落騰出跳舞的場地。

我們所有人都到了，有將近60人，多數人都隨著伊夫&iddot;莫里斯曲調複雜交叉的節奏起舞。我透過他們的扭動看著帳篷頂上環形山的邊緣。在新休斯敦舉行過多少次婚禮?他們當中是否有人奇蹟般地倖存下來了?不大可能……但也許……在當時亂糟糟的情況下……

彼特林尼走過來站在我身邊，手中端著一杯酒。&ldo;看見自己的學生相處得這麼融洽，你一定覺得很開心吧?&rdo;

&ldo;你把這稱之為相處融洽?&rdo;

他笑起來。&ldo;差不多那麼回事吧。&rdo;

我看他自己也有點醉了。酒精是一種奇怪的麻醉劑。

&ldo;我們在勘察處有很多事情要做，&rdo;我說，同時一口喝乾杯中的酒，&ldo;我們將在所有被禁止的地方開始發掘，如果有必要的話把其中一部分包給大學去干。如果你想著手調查革命的真相的話，我或許可以撥點錢給你。&rdo;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ldo;也許你可以查清楚那些綠色火星土族的事，嗯?&rdo;

他說不出話來，卻又極力想說點什麼。

這時漢娜過來了，請我跳支舞。

她很體貼，挑了支慢曲子，所以上場後儘管周圍音樂聲、說話聲轟響，我們仍可從容地在一對對舞伴中轉來轉去。

&ldo;你真漂亮。&rdo;我說。

她穿著白色的裙子，上身是一件藍色的罩衫。

我湊過去親她的臉頰，腳下卻亂了步子，這一下也就親得太重。

&ldo;謝謝。&rdo;

&ldo;但我不理解你們的婚姻，&rdo;我埋怨說，&ldo;這是一種老掉牙的儀式，在今天這個時代已沒有任何意義。在我心目中，你是不至於做這種蠢事的。你比比爾精明多了一一&rdo;

她從我手中掙脫。看到她臉上痛苦的表情，我才知道闖了禍。

我氣急敗壞地把她拉回來重新跳起舞並說：&ldo;啊，等等，漢娜，請原諒我，那話真不該說。我很抱歉，我很……我很不安。我香檳喝得太多了。&rdo;

她點了一下頭，眼睛望著地上。

&ldo;我只是想說你是他們當中最優秀的，漢娜。惟有你從不隨聲附和薩塔烏爾的謊言。所以我替你擔心。你是知道的，他們可以把你做&iddot;的任何事接過去並把它變成壞事。不論是你的成功還是你的失敗，他們都會吸收進去並充分加以利用。每件事都能派上用場。你必須小心。不要讓他們把你吸進去，漢娜……你這麼純潔，這麼年輕，這麼聰明。&rdo;

&ldo;不，尼德蘭德博士，我不會的。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告誡……&rdo;

&ldo;這是應該的!我是你的老師，所以那也是我職責的一部分。你是最優秀的，我應該把我所學到的教給你。&rdo;

我試著再吻了她一下，她不太情願地接受了它。

也難怪。一個醉漢的饒舌，偏又是在婚禮舞會，令人噁心。我意識到這一點，心中一驚，往後退了一步。

漢娜也停住舞步，憐憫地掃了我一眼。幸好這時麥克尼爾插了進來……他也不會跳舞，必須藉助於這種慢曲子才能湊合。

我暈乎乎地走到喝酒的桌旁去。

我又喝了幾杯，然後走了出去，心情糟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