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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依先生,孤坐镇太原!”
……
“甚?说甚?左总兵兵败?”
贺人龙嗓门大的惊人,但声音里却一丝忧虑都没有,反倒是充满了欣喜之意。
“是,据说左总兵大营遭了瘟疫,被流贼打散了,现在已经过了黄河,应是往开封去了。”
“哈……”
堂中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贺人龙的这一声则显得极为突兀,许是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心神。
“杨相,姓左的不听调遣,如今惨败是咎由自取,不如,不如……”
杨嗣昌一抬手,示意贺人龙不必继续说下去,此人一撅腚,他就能猜出此人要拉什么屎。左良玉固然是咎由自取,但收拾他却不能由自己出手。
“报!潞安沈王信使求见!”
这个时候,沈王居然也来凑热闹了。沈王虽然在大明朝上百藩王之中名不见经传,但是在这次流贼的扫荡中,却展示了过人的本事。他居然就保住了潞安府,而且还纠结了大部分明军溃兵,为之所用。也正是有了沈王的牵制,流贼过天星的大军才被牢牢牵制住,无法动作,杨嗣昌在大败之后才有了在真定从容整军的机会。
沈王的意图很简单,他听说左良玉大军土崩瓦解之后,顿时就陷入了恐慌之中,他明白,没了左良玉明军的威慑,潞安府必然就会成为流贼攻击的首要目标。
若是一般人面对这种几乎四面楚歌的境地,走才是上策。但沈王便表现出了他的与众不同,他在恐慌之下不但不逃跑,反而决定主动进攻。
“进攻太原?”
对这种极为大胆的策略,贺人龙大感惊讶。
“回大人,我家王爷说了,流贼主力大军已经北上去了代州,过天星大军又忙着追赶左良玉,没准现在都过了黄河。太原空虚,正是我们偷袭的大好时机,否则机会稍纵即逝,等流贼缓过来,不但潞安府难保,就连井陉恐怕……”
贺人龙对此大不以为然,与那沈王信使激辩起来。最终,杨嗣昌阻止了二人,随之又长叹一声:“特使勿怪,贺总兵急脾气。还请特使转告沈王,不是杨某不出兵,实在是已有战略制定在先,而潞安府又无险可守,流贼势大,又流动性极强,追剿不如围堵,不若沈王移驾真定……”
总之,杨嗣昌就是一句话,你可以来,但我不能去。当然,他直到沈王绝不会来,大乱之时,沈王干冒身家性命如此,必然是有所图。他一个地方的小藩王,所图者为何,自是昭然若揭。所以,杨嗣昌不理会沈王的请求,也不怕他去皇帝面前告自己一个见死不救之罪。恰恰相反,恐怕皇帝知道了,亦不会因此而治罪……
好不容易将失望至极的沈王信使打发走了,贺人龙倒有点担心起来。
“沈王若是去御前告状恐怕对杨相不利……”
“哼!任他去告!不论是谁,十面张网的策略不能动摇,记住,流贼二字,流在先,贼在后。只要从流字下手,所谓贼也就不足为惧了!”
“末将愚钝,末将认的字不多,只知道杨相指到哪,末将就打到哪!”
这一番表态让杨嗣昌很是舒坦,点点头,又似自言自语道:“现在除了十面张网,还要多上一个中心开花……”
“中心开花?”
面对贺人龙的疑问,杨嗣昌居然耐心的解释起来,“十面网已经张好,流贼困在太行山与黄河之间,此时若是将一支孤军深入其中,想必能搅出一大片浑水来。”
“杨相说的是……”贺人龙便似突然开了窍一般,突然笑的有几分猥琐和邪恶。虽然嘴上没说出来,心下却一片了然,杨相说的孤军自然是李信。
当天,一骑快马出了真定疾驰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