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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峥并未立刻回答,却道:“敢问大人,如今三公子这里可有什么新情况?”
计先苦笑道:“统领亦是知道,这夜玄殇并非易与之人,论武功计谋论心性,都教人头疼至极,否则太子殿下也不会如此顾忌他。实不相瞒,如今他得少原君相助,风头大盛,倘若殿下再不快刀斩乱麻的话,有朝一日虎归山林,后果可不堪设想,我这条小命怕是也要早早结果在他手里。所以统领来楚国,我可着实大松了一口气啊!”
这番话倒是真意流露,可见最近这位质子府管家的日子绝对不怎么好过,纵然偷空拥美买醉,也难掩饰提心吊胆的恐惧。虞峥点了点头,伏身上前,在计先耳畔密语几句,计先眼中一亮:“当真?”
虞峥道:“大人可以核对蜡丸中命令,便知真假。”
“呵呵!”计先眯眼笑道,“统领何出此言,难道我还会怀疑统领不成?”说着指间微微用力,手中蜡丸应声而破,取出里面金纸密令,他一眼扫过,便随手递向虞峥,“殿下果然说动了那边,看来不久我便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这蜡丸乃是太子御用来传递密令的特殊方法,无论何人奉命行事,必要与蜡丸中指示相符。对于此次入楚的虞峥来说,计先身为内应的同时亦起节制作用,将密令如此公开相示,显然表示出对他这禁卫统领的笼络。
虞峥双目微微一抬,顺手执壶斟酒:“如此我先敬大人一杯,往后同朝为臣,还要大人多多照应才是!”
面对这心领神会的答复,计先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就手便将密令毁掉,举杯与他同饮。一杯酒尽,虞峥起身道:“你我不宜在此久留,我先走一步,晚些时候再和大人联系。”说罢一拱手,先行离开。
雨收云未散,竹廊清冷,风中雨意浓浓。且兰端着药盏穿过竹林,站在精舍门口迟疑了片刻,轻轻伸手推门,步入其中。
屋中极静,透过丝缕清暗的微光可以看见冰帘之后一张长案静陈,除了一尘不染的书卷外唯有玲珑棋子在旁,半局残棋,凉意冰澈。如此清简的摆设,令这一间精舍显得格外幽深,仿佛连雨意也陷落无声。且兰踏着这冷冷的静谧悄然前行,素白的衣袂飘曳若云,转落一路冷雨的气息。
这让她记起了曾经的漓汶殿,曾经如雨的夜晚,曾经那一剑的痛楚。
剑光下惊鸿一瞥的眸,那男子冷若秋水的笑,血光飞溅,盛放在无数惨烈的背景之下。
且兰突然停下了脚步,望向那深邃尽处,蓦然有痛楚自心口慢慢洇散,是他的血,染红了她的剑锋,一直一直流淌下去,似不停留。纵然已过去了这么久,那温热的感觉至今仍清晰地存在于掌心,仿佛有种诡秘的力量自灵魂深处蔓延破生,化作纹路纵横纠结。
这不是她第一次独自进入他的寝室,越帘而入,便近他平日起居之处,眼前大片纯粹如墨的黑暗令人感觉踏入了幽杳的湖底,唯一幅单薄白衣流落榻前,寂寂漂浮若雪,带着无比孤清的意味。
寂静深处,子昊沉睡的眉目似乎并不安宁。且兰知他正在病中,乍见他就这样独自合衣而卧,微吃了一惊,未及细想便放下药盏上前。却不料,刚刚抬手触到他身旁被角,分明昏睡中的人忽地睁开眼睛,一只手快如闪电,刹那扼向她的咽喉!
“啊!”且兰惊呼之下侧身急退,却被一股大力猛然向前带去。
一声刺耳清响,榻前玉枕坠地,碎片横飞!
修削而冰冷的手指,紧紧扼在柔弱的喉间,手底翻涌的力量噬向温暖的生命,更有一双眼睛,冷若冰霜的眼睛穿透黑暗逼视过来。
如此森寒,如此无情的注视,吸没一切光亮与声息,溅出雪刃一般的杀机!
手心紧攥他的衣袖,且兰竭力地挣扎了一下,却再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