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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的手臂浸入水中，貼著浴缸底，抱緊雙腿。薩迪斯特關掉龍頭，也跪在浴缸旁。他不太擅長安撫人，所以若是她無法忍受他手上的動作，也不算意料之外。但是，真該死，他實在想不出該怎樣去安撫她。貝拉的表情看上去很悽慘，不是哭哭啼啼的悲痛，而是痛到了麻木。

&ldo;你安全了。&rdo;他輕聲安慰，儘管內心裡對她是否會覺得心安多少存有些疑惑。換作自己是貝拉，或許就不會安心。

&ldo;是薩迪斯特嗎?&rdo;

他眉頭一緊，不知該說什麼好：&ldo;嗯，我在。&rdo;

&ldo;你在哪兒?&rdo;

&ldo;就在這兒，就在你身邊。&rdo;他有些尷尬地捏緊她的手。她也用力回捏。

接下來，她的思緒似乎又陷入了混亂。她喃喃自語，說著模糊不清的話語，扭動著身體。薩迪斯特抓過另一塊毛巾，捲成一團，墊在她頸後，避免腦袋撞上按摩浴缸的硬邊。

他絞盡腦汁，不知該如何幫助貝拉，唯一能想到的似乎只有一件事。他沉吟了一下，等待著，等貝拉冷靜下來之後，開始輕輕歌唱，用古語歌唱著那些讚頌紀事聖女的讚美詩歌，關於蔚藍天空、白色的貓頭鷹和綠草地的讚歌。

貝拉的表情漸漸放鬆，呼吸變得深沉，她閉上眼睛，放鬆地靠在薩迪斯特為她準備的浴巾靠枕上。

他的歌聲就是他唯一能夠提供的安撫，於是他一直唱下去。

費瑞低頭盯著貝拉剛躺過的地鋪，想到那條破碎不堪的睡裙，心中頓時生出厭惡。接著，他的目光轉到地板左側的那顆頭骨上，那是一顆女人的頭骨。

&ldo;我不能允許他這樣做。&rdo;浴室的水流聲止歇，瑞斯說道。

&ldo;阿薩不會傷害她的。&rdo;費瑞底氣不足，&ldo;你看他照顧她的樣子。上帝，他看上去就像是愛上了……&rdo;

&ldo;萬一他又性情大變呢?你想讓貝拉也加進被他殺死的女人名單里嗎?&rdo;

&ldo;如果我們帶走她，他會把屋頂都掀掉的。&rdo;

&ldo;難搞的傢伙。&rdo;

兩個人突然頓住，不約而同地緩緩回過頭，望向浴室的門。一個輕柔、韻律十足的聲音從門的另一側透過來，就好像有人在……

&ldo;見鬼了。&rdo;瑞斯自言自語。

費瑞也是一副無法相信的神情：&ldo;他在給她唱歌。&rdo;

薩迪斯特那純淨柔美的嗓音令人驚艷。他的行事總是出人意料。僅僅在很少見的情況下，他才會唱歌。他口中的歌聲讓人有驚為天人的感覺，仿佛能讓時間停滯，然後帶著時光延向無限。

&ldo;該死……的，&rdo;瑞斯把墨鏡推到額頭上，用力揉了揉眼睛，&ldo;看著他。費瑞，看好他。&rdo;

&ldo;難道不是我一直在看著他嗎?我晚上要去哈弗斯的診所，不過只是調整一下義肢，花不了多久。我讓瑞基來代看一會，等我回來。&rdo;

&ldo;你自己來。在我們的照看下，不能有女人死去，明白嗎?上帝啊……你那個弟弟可是能毫不猶豫就把所有人都推下懸崖的，你清楚嗎?&rdo;說完，瑞斯悄聲離開了房間。

費瑞低頭看著地鋪，想像貝拉躺在上面，旁邊躺著薩迪斯特。太不對勁了。薩迪斯特根本不懂什麼叫溫暖，而那個可憐的女人已經被囚禁在冰冷的地下整整六個星期。

應該由我到裡面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