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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工資是幾號來著?好像還有小一個月呢吧,會不會餓死了,那樣也太慘了點兒吧。
她想了想,還是拐進了小區門口的藥店裡,用微信錢包付帳買了瓶新的哮喘噴霧,餘額還剩4444。
天要亡我?
餓幾天大概死不了人,但如果萬一哪次身上沒有藥,她八成也就活到頭兒了,既然七年前這條命都能撿回來,那她好歹也應該像模像樣地珍惜一下。
倪澈捏著手中的藥盒,想起了剛剛景澄從他車子裡翻出來的那瓶早已過期的噴霧,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應該是七年前她帶在身上的那瓶吧,雖然記不清是如何輾轉到了他手裡,可他竟然真的留了七年?
這聽起來怎麼都有些不可思議,他留著那個做什麼?睹物思人嗎?
他為了破案,整整扮體貼小男友騙了她三年。
當初那個在病房裡傳訊她的警察怎麼說來著,哦,對了,連他們兩個人的各種偶遇都是警方事先處心積慮設計好並協助景澄付諸實施的,之前警方還專門找了心理專家分析過她對異性的喜好,繼而將修正過人設的景澄送到她面前。
真不愧是警察啊,倪澈在心裡感嘆,厲害,真是一送一個準兒,輕易就偷走了她的芳心,然後將她的家人一網打盡。美男計版的木馬屠城。
她大哥倪澤被當場擊斃,父親崇仲笙數罪併罰被判處死刑,沒過幾個月便執行了,隨後母親倪希儀突發心臟病猝死,三哥倪浚下落不明……
原本壘在火山口上表面祥和的一家人就這樣突然被引爆炸上天,家破人亡,單單剩下一個白痴一樣的自己,在重症監護室里昏迷了兩個多月才轉醒過來。
當時即便倪澈奄奄一息,也並沒有被完全排除嫌疑,而且作為重要的犯罪嫌疑人親屬,被警方半保護半羈押地隔離起來。
她迫切地想見景澄一面,想親口問問他真的是為了破案騙了她三年嗎?那些他們之間美好的經歷都是假的?之前她生病的時候他的擔心也都是裝出來的?演技也太好了‐‐
你還是想想怎麼老實地交代問題吧,他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他是警察,任務已經完成了,他不會來見你的!
她不相信那些警察的話,她覺得景澄一定會來看她的,哪怕看在她捨命幫他擋的那一槍上,他也應該來親自給她一個交代。
可惜,他一直都沒來,他比她想像的還要絕情。
倪澈胡亂地攏了攏凌亂的短髮,想將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從腦海里抓出去,都這種時候了,難道該最先考慮的不是明天的三餐該怎麼解決嗎?不對,今天的晚餐都還沒著落呢,她感覺到腸胃隱隱作痛地抗議起來。
租的房子位於五環邊上的一個老破小區,樓體還是磚混結構那種,大概四級地震就能將其夷為平地。六樓,沒電梯,有時水壓不足還會停水,這會兒剛停暖,屋裡也就比冰窖稍微好一點。
房東是個寡老太太,就住在一樓,平時也沒見她有兒女上門。
倪澈租這房子一來是因為房租便宜,二來是同樣便宜的房子裡這個還算乾淨整潔,乾淨到除了床幾乎沒有家具,除了燈泡幾乎沒有家電。
回國的決定做得倉促,好在她的運氣還不差,成功申請到了鯨市人民醫院麻醉科醫生的職位。
她記得當初自己在高考前問景澄,應該報考什麼專業比較好?
你喜歡學醫嗎?景澄問。
那你喜歡女醫生嗎?
景澄笑了笑,不知為什麼,她恍然間覺得那笑容里透著含義不明的嚴肅。醫生是好人,可以拯救別人。景澄淡淡地回了一句。
可以拯救別人就是好人嗎?倪澈的腦海里又迴響起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