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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在車上睡得正熟,他敲了幾次車窗,對方才醒。
今天錄了節目,結束以後和賀明吃夜宵,東西還沒上桌,人就來了醫院。一晚上發生了這麼多事,一條生命離世,一個年幼的女孩失去一條腿。
其實他並不麻木,他還有痛覺。
&ldo;你只怕小姑姑嗎?&rdo;
&ldo;還怕雯雯。&rdo;
&ldo;為什麼呀?&rdo;
&ldo;有時候怕來自於喜歡,喜歡一個人,你才怕她。&rdo;
&ldo;那我也怕小叔叔。&rdo;
紀雲清一直在做一個循環的夢,他牽著紀雯的手走在山崖邊,循環的對話,一旦結束,紀雯就會掙脫他的手跳下去。後來他甚至有了記憶,將她的手攥得很緊,她卻總能輕易逃脫。一個死循環,要將他折磨到神經崩潰,甚至已經發現是夢,卻醒不過來。
終於睜開眼的時候,身邊只有紀榕。胸口有痛感,後背很疼,紀榕給他說了情況,他點點頭,問紀雯怎麼樣。這些年經驗積累,紀雲清擅長察言觀色,雖然只有一瞬,他還是從紀榕臉上的異樣得到了不好的預感。
因為那個夢,腦子還處於混沌狀態,等紀榕把情況告訴他,只是一瞬間的鈍痛,然後忽然沒了感覺。他盯著被面不說話,放在被單里的手微微顫動。
紀榕也不敢吱聲,病房是寂靜的,他整顆心也是寂靜的。
之後他就再沒說過話,紀榕讓喝水喝粥都按要求做,又給他削梨,叮囑他最近要多吃,養肺,他都一一點頭應下。
紀榕忽然說李玦來過。
紀雲清沉寂的目光有了一絲波瀾,再扭頭,細細望著她。
紀榕卻沒說下去。
天黑前周霖來和紀榕交班。跟他說昨天司機家屬不依不饒的事,紀樊沒精力和他們理論誰是誰非,給錢打發了人。紀雲清點了點頭,對紀樊的做法也比較認同,況且,這位司機也給他開了將近四年的車了,人都是念感情的。如果他還活著,他會為紀雯追責司機,但人沒了,再依依不饒也毫無意義。
李玦的再次到來超乎他的意料。
周霖朝李玦寒暄了幾句,再藉口離開。紀雲清剛吸過氧,正側躺著。李玦在他床頭坐下,一低頭,兩人剛好面對面。
脫掉墨鏡,用紙巾擦了臉上的汗,沖他笑了笑:&ldo;感覺怎麼樣了?&rdo;
紀雲清道:&ldo;我這不是什麼大事。&rdo;
李玦沉默片刻:&ldo;你爸媽他們不過來?&rdo;
紀雲清道:&ldo;先瞞著老爺子,他們也不方便來。&rdo;
李玦點了點頭,從拎來的塑膠袋裡翻東西,雪梨和杏仁。再一看桌上還有半隻沒吃完的梨,笑了笑,又停了手。
紀雲清目光尾隨著他的手,見狀,道:&ldo;紀榕從醫,已經被餵一整天了。&rdo;
知道這話不容易接,紀雲清又轉話題:&ldo;晚上沒事忙?&rdo;
李玦道:&ldo;昨天剛錄了個節目,可以清閒幾天。&rdo;
紀雲清道:&ldo;沒接新劇?&rdo;
李玦抿了抿唇,漫不經心道:&ldo;再說吧。&rdo;
不敢確定這三個字的意義,紀雲清很久不說話。
一連幾天,每晚上李玦都會來一會,兩人從沒話說變為促膝長談,都是李玦主動。他給他說自己的家庭,還有很多以前他想聽卻不敢問的事。
&ldo;我小姨是最痛恨我爸的,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恨的,我媽也沒少挨她臉色。當時當兵出來,我媽讓我去跑貨物,把她的積蓄拿出來,又去向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