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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眼前這個疑似在撒嬌的畢空，笑軒驚得睡意全無，機械似的坐下片刻才理智回籠，察覺到屋裡氣氛的不對勁。

史敘背對著門，看著畢空，神色從無僅有的嚴肅，儘管他嘴裡念叨著的東西還是那麼不正經。

&ldo;大鬼小鬼閻王黑白無常啊管你是什麼吃了兩碗飯就請走吧，別嚇著我這兩個身子骨消瘦心靈脆弱的朋友了。&rdo;

笑軒：&ldo;……&rdo;

史敘閉眼雙手合十，虔誠地彎了彎腰，又對笑軒道：&ldo;你不是個道長嗎?快點做法事!&rdo;

&ldo;啥?&rdo;笑軒愣了。

畢空也道：&ldo;哥哥在道上混了多年，想必對這些東西還是有幾把刷子的?&rdo;

笑軒眯了眯眼，見那兩人眼神清明不像是吃錯藥了或者夢遊了，便越百思不得其解。

他遲疑著在腦內過了一遍樓仙宮裡的咒語，硬是擠出了個聽得最多的，胡諂道：&ldo;嗯……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rdo;

&ldo;你也太懶了，你之前在江南扈老爺府上也就是這般坐著亂念幾句嗎?&rdo;史敘很不滿，聲音都提高了不少，一拍桌子凶神惡煞道，&ldo;這事關我們三個人的小命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我剛剛在你屋門口可是看到一點不乾淨的東西了!&rdo;

同行這麼多天，史敘一直扮演鄰家大哥的身份，還從來沒有煞有介事地凶過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笑軒猛然醒悟，終於開始滿口打哈哈：&ldo;呔，你不至於這麼激動吧，我方才逗你玩的!我今來的時候畫了幾張符紙，在周圍貼了幾張，這樓陰氣其實不重，也就有一兩個孤魂野鬼，不傷人的。&rdo;

&ldo;你這話可做擔保?&rdo;史敘半信半疑，&ldo;我說你是不是身子不乾淨，我上次獨來都沒見著什麼鬼魅，你一跟著來，我就看到了。&rdo;

&ldo;呵……&rdo;笑軒乾笑一聲，&ldo;他們大概是想見見我這金陵天安台道士的尊容吧。&rdo;

史敘翻了個白眼。

笑軒被這幾番動作整得睡意全無，長吁一聲：&ldo;行了行了，我們敬意到了，人鬼雖殊途，但都講規矩講道義的，孤魂野鬼大部分都是好鬼，又不是那些個死皮賴臉的惡鬼。吃飯吧，陵兒。&rdo;

他話說完，就自顧自開始大口扒飯，而屋內卻倏地死一般的寂靜，史敘聽見那個稱呼，嘴角一勾，別過頭憋住了滿是深意的笑，而畢空伸到半空中的手堪堪頓住，耳根子紅了。

可惜，始作俑者根本沒有意識到屋裡的氣氛有何變化。

笑軒火速解決完一碗飯，飽食饜足地拍著肚子，有模有樣地說：&ldo;史敘啊，你這屋裡住著個女鬼啊，方才我意念問她為什麼沒吃我飯，她說她只是瞅上公子你的皮囊，想同你共度良宵啊。&rdo;

他最後一句話語氣上揚，挑逗極了。史敘知道這都是笑軒的胡諂‐‐他一個畫畫的，能背出一個咒語都算是他聰明了，還真指望他通靈麼?笑軒這麼說，擺明了是在嚇唬他。

但現在還在演戲，史敘只能咬咬牙忍了，他摸了摸自己真起了雞皮疙瘩的胳膊，道：&ldo;呵呵呵……那你還是幫我轉達一下，她好意我心領，但我一屆凡夫俗子，哪裡經得起這麼厚愛啊。&rdo;

笑軒和畢空憋笑憋得不行，就在笑軒打算繼續胡說八道捉弄史敘時，畢空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