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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翌蹲下身撿起了那隻鞋,我湊過去一看,這隻鞋十分新,但這個時代應該不會生產這種樣式的鞋了,怎麼會從樓梯上滾下來?我抬頭看看樓上,突然發現在欄杆暗處的角落裡有一雙眼睛盯著我們,當我看向他的時候,那個影子一閃就消失了。我不由想起在花園看到的那個紅衣少年,這個鞋樣應該是小孩子穿的。我對白翌說:&ldo;老白,這裡真的有些邪門啊。&rdo;他一直盯著鞋沒有說話,然後抬頭看了看樓梯,回頭和我說:&ldo;我們去看看那位孫大爺吧。&rdo;
我們到處打聽孫大爺的住處,最後一個門衛告訴我們,孫大爺就在後門一個暗角的閣樓里。
一進入房間,我們都看傻眼了。房子裡只有一個二十瓦的電燈泡在頂上晃悠,床上的毯子已經破到不能再破了,牆壁是用報紙糊上去的,上面還有點點霉跡,遠遠就能聞到股刺鼻的霉味。沒有桌子,只有兩張方凳拼起來的臨時台子湊活,上面放著兩個干饅頭和一些鹹菜,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的藥。我無法想像一個老人家要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
孫大爺剛乾完活,正躺在床上。天氣很冷,他手裡捂著沖有熱水的玻璃瓶子,一看有陌生人進來,顯得有些詫異。我們有些不知該怎麼說,都顯得很為難。我們本來認為這些怪事都應該是這個老頭為了不想走才鬧的,現在看到他的處境,我們完全同情了這個孤苦的老人。
老人慢慢地爬起來,披上那件藍色的破棉襖,看了看我們開口說:&ldo;二位不是紀經理請來的客人麼,怎麼到我這裡來了?&rdo;
白翌客氣地說:&ldo;我們來是想要了解一下這幢房子過去的事。&rdo;
老人家給我們搬出兩個小凳子,然後說道:&ldo;唉,我知道你們懷疑是我幹得那些事,說實在的,我是有些恨姓紀的,但是沒想過玩那些裝神弄鬼得勾當。&rdo;
我點了點頭說:&ldo;我們知道,我們只是想要了解下這房子原先的事情,就數您住這兒最久了,有些事也只有大爺您才能告訴我們。&rdo;
孫大爺看了看我們,然後把頭抬起來看向暗窗外的梧桐樹,他懷念地說:&ldo;我在這裡守了一輩子,我父親那輩也在這裡守了一輩子。當初這房子是一個蘇州富商蓋起來的,他留過洋,是第一批中國的留學生,回來之後就做起了鋼鐵生意,成為非常富有的人。我們孫家就是跟著他一起從蘇州過來的,據說老爺對我們家有恩,所以我父親就為這家人幹了一輩子的活。他告訴我,孫家要替這家人守一輩子的房子來還他們的情。&rdo;
我心裡感嘆,孫大爺真是難得的知恩圖報的人啊!他看了看我,笑著說:&ldo;別說,你長得有些像小少爺,特別是嘴巴和下巴。&rdo;
我指指自己,看了看白翌,他沒有插話,一直在聆聽老人的回憶。孫大爺笑著說:&ldo;是啊,這家人一共有三個孩子,最小的兒子身體很不好。當時我也是個孩子,他比我沒小几歲,所以我等於是他的玩伴。他是一個很調皮的孩子,就喜歡和我玩,不過小少爺在十二歲的時候得了一場風寒,沒有熬過冬天就走了……&rdo;老人沉默了許久才繼續說下去,&ldo;他下葬的時候是我給他裝的身……在他最後那段時間,我答應過他,到了來年開春,就帶他去看後院梧桐樹上的燕子窩,帶他看小燕子去……但是,他沒有熬過去。&rdo;
老人此時不再說話。這個屋子十分昏暗,外面即使陽光不錯,透過來的卻只有幾絲細微的光線,落在老人手上的玻璃杯上,泛著柔和的光。
白翌盯著老人看了一會,然後開口道:&ldo;孫大爺,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