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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兼面露瞭然之色,靠在馬車上,陳希風見他靠過來,立刻避如蛇蠍地坐在車廂另一邊去。
一道尖細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ldo;你說咱們崖主剛剛那一招是怎麼回事?&rdo;
另一道嘶啞聲音緊接著道:&ldo;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花拳繡腿,怎麼連個糟老頭子也殺不死?&rdo;
尖細聲音嘻嘻笑了幾聲,說:&ldo;江湖上都傳咱們崖主叫人逼得自封了一半武功。&rdo;
嘶啞聲音道:&ldo;才一半嗎?我看剛剛那兩下,是一分內力也不剩的光景。&rdo;
陸兼聽了這幾句冷嘲熱諷,神情分毫不變,八風不動地靠著車邊。
昌都翁雙目如鷹望進密林,冷冷道:&ldo;裝神弄鬼!&rdo;言罷猛然衝進林中。
陳希風聽到那句&ldo;一分內力也不剩&rdo;好似醍醐灌頂,瞬間明白了什麼,閻鍾羽看陳希風剛剛對著陸兼像驚弓之鳥,說:&ldo;陳公子,你不必怕陸崖主。&rdo;車裡車外陳希風與陸兼一起看向閻鍾羽。
閻鍾羽坐在黑暗中,一點光從車帷下漏進照亮他半邊臉,他道:&ldo;我請昌都翁廢掉了他的武功,不然就算用牛筋捆上雙手,你我也不能和他同處一室。&rdo;
這正對上了陳希風的猜想,陸兼竟然真被廢掉了武功?!
陸兼長長嘆了口氣,聲音中聽不出多少憎恨怨毒,只是十分的可惜。
林中躥出三道人影,昌都翁以一敵二與兩人戰作一團。
借著篝火光芒,陳希風勉強看清那兩個挑釁者的模樣,他們都穿著旦暮崖的黑斗篷,容貌兇惡醜陋、臉色青白似鬼,一人手中持一副五尺來長的鋼筷,另一人握一把巨大的銅鑿,都是怪模怪樣。
以昌都翁的功夫要收拾這兩人不算難,但這兩人兵器少見,昌都翁見獵心喜想看他們多出幾招,便不盡全力只做周旋。林中一時鬼影森森,尖笑連連。
昌都翁以前雖也在一流高手之列,但名頭比之陸兼、楚汝行要差得多,那兩個斗篷怪客見昌都翁之前向陸兼學招,現在一味避讓,心生輕蔑。
聲音尖細的人揮動鋼筷招招戳心,笑道:&ldo;崖主,這老頭子保不住你,你不如交出解藥,我們兄弟說不定還放你一條生路。&rdo;
聲音嘶啞的人一鑿子擊向昌都翁後腦,惡狠狠地接口:&ldo;崖主要是不識相,你腦漿心臟的味道,我們兄弟可垂涎了好久。&rdo;
陸兼抱臂觀戰,仿若未聞。
拆過幾招,昌都翁開始不耐,眼中有紅芒隱隱。陸兼終於說話:&ldo;方兄,這二人是我從前的手下,使鋼筷的叫做食心鬼,使銅鑿的是食頭鬼,他二人的招式我也會,何必浪費時間?&rdo;
昌都翁見那兩人鬼里鬼氣好不厭煩,聽陸兼這樣說,下手立刻兇狠,只聽兩聲慘叫,昌都翁拍碎了那二人的頭顱,鮮血腦漿迸裂一地。
昌都翁殺完人,立在原地笑了幾聲,那笑聲又狂又冷,似乎沉迷於殺人的暢快之中。
陳希風看昌都翁這個樣子實在可怕,擔心他又忽然發瘋,閻鍾羽喊了一聲&ldo;爹&rdo;,這聲爹像句還魂咒,昌都翁狂態一斂,湊到車前,放軟了聲氣問:&ldo;怎麼了?&rdo;他受閻鍾羽一喊,瞧得卻是陳希風。
陳希風愣了一下,閻鍾羽在旁道:&ldo;既然有人追上來,咱們還是連夜趕路,早一日到家是一日。&rdo;
昌都翁聽了&ldo;到家&rdo;二字便連連點頭,道:&ldo;還是我兒心細。&rdo;他與陸兼跳上車,再用牛筋綁住陸兼雙手將人推進車中,自己坐在車轅後揮鞭趕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