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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見王允伏案醉倒,不省人事,燕清便派遣親衛,將他抬上轎子,送回府去了。
&ldo;如何?&rdo;
王允一被送離,燕清頭也不抬,兀自抿了一口熱茶,看似沒頭沒腦地問道。
此話一出,在那扇初荷望柳的屏風後頭,就走出了郭嘉和賈詡二人。
郭嘉情不自禁地嗅了嗅空氣中殘存的酒味,露出些許饞意,卻還是好好地忍住了:&ldo;這位王大人,裝醉功夫倒是爐火純青。&rdo;
燕清笑了:&ldo;哦?何以見得?&rdo;
郭嘉扼腕嘆道:&ldo;可惜那難得美酒,怕都被他潑入袖中,全給浪費了。否則何來這般濃郁酒氣?&rdo;
燕清忍俊不禁:&ldo;在這方面,奉孝確實是無人可及的行家了。&rdo;
遭到揶揄的郭嘉,只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燕清也不理他,笑著繼續道:&ldo;他那忠節不渝的為臣之道,我是極欣賞的。只是這回看他戒心如此之重,怕是來者不善,圖謀不小啊。&rdo;
郭嘉尚未開口,一直在邊上沉默的賈詡忽道:&ldo;詡斗膽,想問主公一句。&rdo;
燕清斂了斂面上的玩笑之色:&ldo;先生請講。&rdo;
賈詡淡淡道:&ldo;不知主公認為,王允究竟是陛下的臣,還是袁隗的吏?&rdo;
燕清略略一忖:&ldo;若我所料不差,定是陛下的。&rdo;
值得一提的,也相當有趣的是,早在王允慘遭誣陷,身陷囹圄,險遭殺害時,是太傅袁隗、大將軍何進和司徒楊賜(後被王允接替官職)聯名上書,為他求情,才免了即將臨頭的死罪。
宦官、士族這兩個水火不容的派系的領袖,都曾為王允挺身而出,於他有救命之恩。
王允非是有恩不報的人,這點從何進召他進宮後,就毫不猶豫地出任了從事中郎一職上,就可見一斑。
然而當今陛下劉辯,是不折不扣的何氏血脈;正與他針鋒相對,為朝權爭奪不休的袁隗,卻是王允的另一位恩人。
燕清正因為清楚這幾層關係,才有開始那麼一瞬的猶豫。
可一旦思及王允在董卓廢立皇帝、毒殺劉辯、他並未過多言語,而是繼續捍衛新帝劉協的行為,就不難明白王允最忠誠的,還是那實際坐在皇位上,擁有江山的皇帝陛下。
這麼想來,王允如此直截了當地向他這個曾跟袁家翻臉、有毀譽之仇的保皇派,釋放好意的行徑,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賈詡頷首:&ldo;雖難以確知王允圖謀,卻不難看出,他才是有求於人的一方,定也是他先沉不住氣。主公不必不安揣測,只消以靜制動便可。&rdo;
燕清輕輕吁了口氣,至此再不擔憂,笑道:&ldo;文和先生所言極是。&rdo;
就是王允貿然過來,又折騰這麼一出,倒讓他心生警惕,不好開口索要貂蟬來送給呂布了。
他現階段只想悶聲發大財,根本不想用這點少得可憐的資本,去參合到洛陽的亂局當中。
郭嘉眼珠子一轉,笑道:&ldo;要嘉說,倒疑他怕是假與主公合謀,實為監視督查罷。&rdo;
燕清挑眉:&ldo;噢?&rdo;
郭嘉眯了眯眼:&ldo;主公。&rdo;
待燕清肅容看去,他便悠然合起手中摺扇,以那竹骨輕輕地在案桌上叩了一叩,發出清脆一聲響。
只聽郭嘉意味深長道:&ldo;天下,不可一日無君啊。&rdo;
以太傅袁隗為首的世族派,目前看著再權勢滔天,也終究越不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