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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岳追問：&ldo;什麼話?&rdo;

小伙道：&ldo;宿鳥焚巢，么子毀業。除子祭天，方得生機。&rdo;

潘岳噗地笑了出來：&ldo;這話也有人信?&rdo;

小伙正色道：&ldo;這位公子，你先別笑，且聽我說，那陶家家主也跟你一樣的想法，頂著壓力留下了那剛出生的小孫子。可後來……&rdo;

潘岳：&ldo;後來?&rdo;

&ldo;後來這家人都染上了一種怪病，幾乎是一夜之間，全部暴斃身亡。陶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只活下了那個小孩，你說這命，夠不夠硬?&rdo;

潘岳道：&ldo;夠硬夠硬。那小孩後來怎麼樣了?&rdo;

小伙道：&ldo;說來也慚愧，大家忌憚陶家滅門慘狀，實在不敢接近那小孩，偶爾也有蠻橫的欺負他。那孩子自己摸爬滾打，竟然也長大了。有一戶賣燒餅的賈姓夫妻倆，一直沒生孩子，便收留他幹活，像自己的小孩一樣照料。本來相安無事，可那孩子突然有一天趁著送貨的機會，要加害於宋家老爺，被人發現打了出去。&rdo;

楊容積道：&ldo;陶家隕落之後，莫非宋家成了河陽的霸主?&rdo;

小伙點頭：&ldo;正是，陶家出事的那段時間，河陽的水運沒人管，亂象橫生。宋家就代為接管了水運通商，現在做得有聲有色，風頭比起當年的陶家更勝。&rdo;

潘岳對那孩子更感興趣，問道：&ldo;那小孩為何要加害宋家老爺?&rdo;

小伙道：&ldo;誰知道呢，興許是為了報復吧。畢竟宋家現在掌管水運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相當於霸占了老陶家的家業。&rdo;

他繼續道：&ldo;更可怕的在後頭。那小孩被打出去之後，第二天被人發現他的屍體倒在郊外河邊。那屍體，乾巴巴的，渾身的血都被吸乾了。自打那之後，宋家半夜闖進了一個妖怪，渾身散發著黑霧，凡是被黑霧沾上的人很快就渾身潰爛，不久就死了。接著是鎮上的百姓，一家一家，都是被那可怕的黑霧沾染，然後得了這種怪病。鎮上的老人都說是那孩子來復仇的。&rdo;

潘岳奇道：&ldo;染了病的人沒有去醫治麼?&rdo;

小伙嘆氣道：&ldo;最先死的一批人裡面就是鎮上的大夫，沒有用的，連大夫自己都救不了自己的命。現在呢，我們也看開了，誰知道這病什麼時候會發作呢，能多活一天就是賺到，開開心心的唄。&rdo;

潘岳笑道：&ldo;你倒是看得開。&rdo;

小伙認真道：&ldo;小爺，你別看我大字不識幾個，可我比那些官老爺們看得通透。他們成天窩在家裡，心驚膽戰地求神問仙，恨不得先邁左腳還是右腳都要卜上一卦。既然能活著的日子所剩無多，倒不如把生前沒做過的事都做上一遍，這才叫舒坦。提心弔膽地死也是死，開開心心地死也是死，小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rdo;

潘岳哈哈大笑，道：&ldo;有道理，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了。&rdo;

小伙好奇地道：&ldo;兩位公子，我看你們一舉一動不像普通人啊，你們是不是練那個，修道成仙的?&rdo;

潘岳嘻嘻一笑：&ldo;你這小伙子眼力不錯的嘛，倒是不瞞你，我們是洛陽太學的修道之人。&rdo;

小伙眼中儘是讚嘆：&ldo;哇，修道之人，就是在天上飛來飛去的那種。修道難不難，普通人怎麼學?&rdo;

這小伙著實是個話癆，潘岳和他聊了兩句，楊容積沉聲道：&ldo;看來，我們得去拜訪一下陶家了。&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