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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猜趙王在宮外養小倌一定是瞞著孫秀。&rdo;潘岳附在楊容積耳邊嘀咕。

&ldo;何以見得?&rdo;

&ldo;要不然這兩人怎麼會像做賊一樣。真沒想到趙王這麼大歲數了，竟然還是個妻管嚴。&rdo;

&ldo;……亂葬崗也有小倌?&rdo;

&ldo;可能趙王口味比較重吧。&rdo;

說話間，潘楊跟隨兩個小廝來到了一片荒蕪之地，正是窮人家的墳圈子。這裡離皇宮已經很遠了，處於洛陽北郊，土地貧瘠乾涸，寸草不生，縱使晌午艷陽高照，也是森森一股寒氣。

兩個小廝輕車熟路地尋到一個簡易的墓碑，下面是隆起的土堆，但土質散雜，顯然是剛被人挖過的。兩人從後背掏出鏟子，將這土堆挖開，果然，裡面空空如也。接著，他們把帶來的黑匣子重重地塞在裡面，心裡發虛地拜了兩拜，填了坑，這才離開。

潘岳：&ldo;所以，他們剛剛是把這個小倌送回家了?&rdo;

楊容積：&ldo;是吧。&rdo;

見沒熱鬧可看了，潘岳和楊容積慢悠悠地轉身回宮。

先皇的靈堂里孤伶伶地跪著一個人，雖然跪的時間已久，腿腳酸麻，但這人依然努力保持著脊背筆挺，不讓身形打晃。

也不知跪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輕的呼喚：&ldo;太子殿下。&rdo;

司馬遹睜著無神的雙眼回頭去看，正是潘岳，手中掂著一隻黑底金邊的長匣，笑盈盈地看著他。日頭西下，帶著紅色的餘暉斜斜照射在他精緻的側臉上，宛若天人。司馬遹不禁有些恍惚：&ldo;你來做什麼?&rdo;

他被罰的這些天，皇后下令不許任何人來看他，讓他好好閉門思過。太子平日張揚跋扈，一心向財，人緣並不好，竟然真的就沒有人來看他一眼。

潘岳笑嘻嘻地盤腿坐在他身旁，道：&ldo;我來攀比。&rdo;

&ldo;我還有什麼可攀比的?&rdo;他傾注心血建立的西園集市和錢莊被下令強拆，幾乎是血本無歸。

潘岳打開手中的長匣子，寶光璀璨，是一隻通體瑩白無暇的玉笛。

&ldo;好東西，送我的?&rdo;太子看見潘岳心情好了些，拍手稱讚。

潘岳的手立刻縮回去了，撇嘴道：&ldo;太子殿下真會開玩笑，這可是蟲子花了大價錢買回來，代表我洛陽太學打算送給皇上的壽禮。&rdo;

&ldo;哦?&rdo;司馬遹狡黠地眯起眼睛，&ldo;你是準備來跟我攀比這個的?&rdo;

&ldo;別人送的東西都是又大又沉，我擔心我們送的這麼點小玩意會被比下去，所以特地來問問太子殿下打算送什麼，心裡也好有個底。&rdo;

司馬遹沉默半晌，道：&ldo;我沒錢送壽禮了。&rdo;

&ldo;啊?&rdo;

&ldo;皇后讓我當眾表演屠豬，當作壽禮。&rdo;

奇恥大辱，真乃是奇恥大辱!潘岳不由得為司馬遹的處境感到難過。

司馬遹卻道：&ldo;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可惜好不容易在宮中樹立的從商興旺之風，卻毀於一旦。我真正擔心的是，大晉的繁榮康定之日還能延續多久。&rdo;

此刻太子面容悲戚，身處險境依然心懷天下，在潘岳的眼中，他的身影似乎與那個力駁甄宓，一死是小，國家為大的司馬炎重疊了。潘岳剎那間明白了，難怪縱使百人阻攔，司馬炎也要把皇位傳給司馬衷，原來他眼中真正的繼承者正是面前之人。

潘岳眉頭舒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