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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謝小延來說，這只是這座城市無數普通清早中的一個。

吵嚷，擁擠，熱氣騰騰，節奏輕快的吳儂軟語竄留在街巷之間。

生煎煎餅果子小籠包粢飯糰……攤子擠在一條街上，神色匆匆的上班族語速總是最快的。

謝小延隨便裹了一件黑色羽絨服，神色懨懨地往街對面走過去。

她腦子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宮，明明沒辦法同時容納很多東西，它們卻偏偏爭先恐後的擠在狹窄的通道里。

帳務、租期、戛然而止的夢境、男主蕭遠卡在逆襲高潮之前的畫面，還有……另一個星球的衰落。

她真是糟糕透頂了。

謝小延神思恍惚混亂，根本沒注意到來往車輛，一輛黑色帕薩特擦著她飛快而過！

&ldo;儂神經搭粗看不看路啊‐‐！&rdo;

司機窗戶剛好開著，氣得擰過脖子來大聲吼她。

&ldo;不好意思不好意思！&rdo;

謝小延兩指在額邊點一點，美式軍禮似的道歉，拔高了聲音。

&ldo;哎，今朝這麼早沒睡醒啊？&rdo;做粢飯糰的阿姨打趣，而後爽快道：&ldo;還是跟以前一樣？&rdo;

謝小延兩手往羽絨服里一放，剛想點頭，轉念一想不太對，趕忙道：&ldo;不是不是，阿姨今天不用香腸了，普通的就好。&rdo;

香腸肉鬆是她寵幸了很久的兩大貴妃，但現在還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呢，錢能省一點是一點咯。

&ldo;喲，減肥啊。&rdo;

阿姨咧開嘴笑了笑，手上麻利地捏了一坨飯糰：&ldo;不是我說，女孩子太瘦了不好看，跟皮包骨頭一樣，沒有好身體就沒有革命的本錢啊知道吧？&rdo;

謝小延：&ldo;知道知道，我沒減肥，就是，嗯，這兩天肉吃多了，感覺有點膩了。&rdo;

她想了想，邊道邊在後腦勺上撓了撓，聲音微微低了一些：&ldo;所以不太想繼續了，就是這樣。&rdo;

在這裡固定吃了幾百次，這個阿姨對她出沒的時間了如指掌，漸漸也熟了。

謝小延很珍惜早飯時間，珍惜問她&l;吃什麼啊&r;&l;最近好不好&r;的人，有了這樣的存在，連帶著這個冬天都有了很多值得期待的早晨。

從小學到中學，外公都致力於把她摁在家裡吃早餐，但謝小延特別喜歡跑到外面買著吃，買兩根辣條都能開啟新的一天，後來沒辦法，外公從外婆那多要了點零花，偷偷給她加早餐錢。

她喜歡甜麵醬加很多，薄脆兩倍的煎餅果子，不蘸醋的小籠包，辣椒放很多的豆腐腦，就是不太喜歡粘牙的粢飯糰，外公卻非常喜歡，冒著掉牙的危險，都要吃的那種喜歡。

&ldo;喏好了！&rdo;

阿姨動作很快，打包好遞給她。

謝小延接過來，站在早餐棚底下撥開袋子，呼了一口冒著白霜的氣，低頭咬了一口。

一口就咬到了香腸。

她詫異地回頭，正在忙碌下一個客人的阿姨頭都沒抬。

謝小延咬住下唇，很短的一瞬，咬得血滴都輕湧出來。

她握著飯糰，去了隔壁豆腐腦攤子。

這邊生意更火爆，店主一碗接一碗的賣，手速快如風。

反正料都差不多，辣椒和醋都可以自己加，攤主把新一碗盛好，端到年輕女生跟前，拍了下肩，提醒了下：&ldo;姑娘，別睡了，等會兒涼了，後面的客人還等著呢！&rdo;

謝小延頭埋在掌心裡，很久很久沒有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