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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忽然的聲響驚動,蘇紫帶著迷茫的眼轉過頭來。&ldo;...是綠斐啊!沒什麼大事的,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只是想讓自己清醒些,告訴自己計劃必須進行下去不能因為別的事毀了縝密的計劃。&rdo;
&ldo;出了什麼事嗎?&rdo;小心翼翼的問,她很害怕先生怪罪她多嘴。
&ldo;綠,你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服侍我的嗎?&rdo;他席地坐在樹蔭下,面龐埋進了陰暗的影子裡看不出表情。
&ldo;記得的!先生那時候還很小,是靜王的幕僚。可是那時候的先生就已經很好看了,在下開始還以為您是靜王的男寵呢!&rdo;羞怯地低下頭,飛花落蝶銀步搖的流蘇滑過臉頰。
&ldo;呵!我本來應該是男寵的,可是為了擺脫這個身份我才開始做的幕僚。&rdo;緩緩閉上眼,露出沉痛的表情。
時光流轉,光影飛逝。
是否還看得見?那個鄙陋不堪的自己?那個原本應該是自己的男童。那個瘦弱的戲子,那個將要被送進靜王府的孩子。
蘇紫一身乾淨的粗布白衣,頭髮用白色的布條高高束起。黑色的小布鞋穿在腳上,因為是新鞋,蘇紫走路的時候極其小心生怕弄壞一點惹得母親不高興大罵他。他還不知道,這一去就永遠回不去了。
當他站在靜王府門前的時候便再也走不動了。漆紅的磚頭高高壘砌的外牆,琉璃的瓦片在陽光照射下發出燦燦的光芒。門口兩隻高大的銅質鍍金麒麟,府的桃木匾上是當今聖上提的字&ldo;靜王府&rdo;,用金框表上,遒勁的字體愈發的威嚴。
蘇紫再看門前的小廝,個個都穿絲質雪白的衣服扎著高高的辮子,乾淨整潔。
不好意思的低頭,看自己的衣著穿戴顯得粗鄙以及濃重的鄉野氣息。
&ldo;快走!&rdo;門口的小廝和帶他到門口的叔叔說完話便拉著他的袖子將他半拖半拽的帶進了王府。
他沒聽太清叔叔和小廝說了什麼,他只是覺得自己和那些人相差太遠,他只是慚愧。但他不怨恨誰,他覺得自己的母親很不容易了。他還是孝順的人,雖然母親很討厭他的樣子;雖然他要為了家裡的生計去當戲子;雖然他要處處事事讓著自己的兩個弟妹;雖然母親天天都打罵他對待他和對待弟妹完全不同;雖然他每天像下人一樣伺候母親和弟妹洗臉洗腳,睡覺鋪床,生火做飯;雖然他一年到頭都沒有一件新衣從來都是撿著學戲的師哥不要的衣服穿而弟妹總有些新衣服在過年的時候,雖然......
他不會怨恨,那時候他以為自己做的不夠好而已。他還不知自己的身世。
上頭說是他還很小,不能服侍靜王睡覺,派著他做些種花種草的活計。
他在花園裡歡喜的蹦跳。還是孩子的他覺得自己是受到上天眷顧的人,可以到靖王府里當值,他不知自己是以小倌的身份進來的,他不知大家都用鄙夷的眼光看著他,他總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而已,他認為自己要做的更好。
春意闌珊的季節,桃花映襯著他粉白了面頰暖融融的恍若隔世的仙人。靜王雖有花園卻不常走動,偶然間散步,要到園子裡喝茶。
看見蘇紫,就是這樣的機緣巧合之下。
前些月,靜王便聽說了府里有個小倌才8,9歲。沒有召見就派去幹活了。他從沒喜歡過這口,只是附庸京城裡的達官顯貴而已。養的小倌也一般都是準備著給那些支持自己的大臣貴族享用的。
兜兜轉了一圈在園子裡,轉到這棵桃花下。忽然就頓住了,看蘇紫這樣疏離柔和不禁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因靜王喜歡白色,府里的下人一齊全是白色的衣服。蘇紫穿的亦是這樣的顏色,卻比平常的人多些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