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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流淌在面頰上，變得冰涼絕望。他感到心不再疼痛了，他又是從前的那個絕塵了，那個修羅……

50-第五十章 亡

亡

蘇紫清晨天剛剛破曉就起身了。窗外是熟悉的自家院景，不似京中大戶人家的別院那般奢華。只是一棵梨花樹，高大繁茂的枝葉，落花片片鋪灑在青石地板上，細小的白色花瓣。清淡的香撲朔迷離流動在空氣中，推開窗子氤氳的水氣纏繞上來。天空泛著深青色，雲朵都是這種沉重的色澤。

&ldo;來人，更衣。&rdo;走到睡房門口呼喚值夜班的小廝。

&ldo;是。&rdo;伴隨一聲脆亮清透的回應，侍女魚貫而入。玉盆，香液，皂角，絲帕，瓊露，痰盂……

&ldo;就穿這件。&rdo;指著一件雪白暗花對襟紗衣，蘇紫對服飾自己更衣的侍女吩咐。

&ldo;是。&rdo;從架子上取下衣服，侍女一件件給蘇紫穿好。

&ldo;嗯。我早晨要出去一趟，若靜王府的人來找我就說我出去散步了。&rdo;整理好衣擺，坐到飯桌上，蘇紫沒有抬眼。

&ldo;是。&rdo;身後管事的小廝應和。

&ldo;都下去吧。&rdo;看著桌子上的鮑魚撈飯，燕窩雪梨粥，玉米灌心甜糯米餅，松仁軟糕，芙蓉糕……蘇紫輕嘆口氣。不知怎麼的酒突然想起精絕時候的早餐了，也是這幅光景，這麼多的糧食吃不了幾口就全都浪費了。

&ldo;是。&rdo;侍從們魚貫而出，沒有察覺到蘇紫的心情變化。

&ldo;主上，蘇先生的信。&rdo;親信單膝跪在酒佳餐桌前，呈上來一份雪白的信。

&ldo;嗯。全都下去吧。&rdo;放下象牙鑲銀雕龍筷，撕開信封。

&ldo;是。&rdo;眾人紛紛退下。

&ldo;酒佳，

京城這邊一切都安頓妥當，你攻陷了高昌可以說是將西域徹底納入囊中。等京城這邊時機一到就可以發動政變。在此之前切勿輕舉妄動。

教皇的殘黨聽說你也都處決了。也罷。

在那裡多注意身體。

蘇紫&rdo;

酒佳注視著白紙上清秀乾淨的字，悲傷像泉水一樣從心底涌動出來，止也止不住的，填滿整個心房。

從京城雇了馬車，一路奔到京郊的山上。當他推開房門的時候，愣在當場。空無一人的房間，似乎沒有人住在這裡一樣。慘白的牆壁和平整的床，卻沒有床鋪。

&ldo;那個孩子死了。被埋在後院的杏花樹下了。那個男孩子已經離開了。昨晚埋好女孩之後就走了。&rdo;身後響起蒼老的聲音。

&ldo;師傅！&rdo;轉身看眼前老態龍鐘的人，蘇紫顯出些許恭敬。

&ldo;那女孩實在辛苦。到黃泉那裡不知道會不會幸福一些。&rdo;老者坐在床板上感嘆，帶著對死亡的司空見慣。

&ldo;我去墓上看看。&rdo;起身前行，他其實並不難過。他只是覺得掩藏了一些真相有些對不住雪煙。

杏花早已敗落，茂盛郁茂的枝葉遮蔽了清早的陽光。樹下一堆黃土顯得鬆動，顏色也和旁邊的土壤深淺有別。

&ldo;這便是她的墓了。&rdo;看著這一堆隆起的黃土，蘇紫俯身輕嘆。

想來已是多年前的事了，他一直記掛著所以不曾忘懷。

他剛考上狀元不久，沒有拉攏多少勢力。老丞相夏寮卻對他處處事事看不慣。早朝堂之上打壓他這支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