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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各自心思糾結,又是長久的沉默。
終於還是丁爺率先開口:「阿冉,我不想多說什麼。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立刻打消這個念頭,和雷霆一刀兩斷。要麼,收拾行李去美國。」
丁冉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腳尖,神色悽然。幾分鐘後,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什麼也不用說,丁爺已全明白了。他太了解兒子,這沉默的一跪,便是他的反抗。從小到大,他從不會哭鬧、哀求,咒罵,爭辯,他只是沉默著——無聲而固執,平靜卻堅定。
丁爺搖搖頭,恨恨地「哼」了一聲,頭也不回走出了書房。
窗外沒有月亮,雨仿佛墨染一般,貼著玻璃緩緩暈開,塗抹著濃重的夜色。
昏黃燈影里,丁冉一動不動地跪著。
一陣恍惚,耳畔淅淅瀝瀝,滴滴答答的雨聲之中,傳來「汪汪」的調皮叫聲……那不是小狗叫,而是雷霆在假裝小狗召喚他的聲音。
閉上眼睛,就可以清晰看到,雷霆從他臥室後窗外的兩棵大樹間跳出來,揮舞手臂,臉上洋溢著孩子氣的燦爛笑容。他會一手插在腰間,一手握拳高高舉向空中,瘋瘋癲癲地模仿幻影超人變身,發射幻影光波……
那是屬於他的捲毛狗,那是他一個人的雷霆!蒼白的嘴角輕輕牽起,苦澀一笑。
這個夜晚,丁府所有人都註定會被大雨攪雜得無法成眠。
丁爺臥室的燈光也一直亮著。他心潮起伏,輾轉反側,仰天自嘆。
這一對兒女,看去都是聰明伶俐,乖巧懂事的,長得漂亮,也斯文有禮,偏偏所作所為都愚蠢至極。一個,兩個,都喜歡給爸爸出難題,還次次栽在個「情」字上頭,簡直是上門討債的前世冤家。
大的那個,與羅嘯聲搞地下戀情,還未婚先孕,事到臨頭了,才跑來攤牌,搞得爸爸生死攸關間措手不及,不得不倉促立下遺囑,將羅嘯聲定為接班人。
如今事過境遷,終覺羅嘯聲並非最佳選擇,考量再三,依舊屬意於雷霆。本來,就在這一切發生之前,他已經決定要打電話給遠在紐約的伯格律師,商議重新擬定遺囑的事項了,偏偏小的那個又鬧出了這樣的醜事。
原來阿冉一直以來明里暗裡處處大力推崇雷霆,是存著這等心思。丁爺苦笑,好小子,連爸爸都被你耍了,還……耍得好慘啊。
然而丁爺畢竟是丁爺,這一刻再鬱悶火大,也不會被憤怒的情緒沖昏了頭腦。
丁冉固然有錯,但他的錯,是家事,是內幕,傳出去至多對名聲有所損害,算不得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狀。
小兒子如今只有二十歲,尚未展示出什麼過人的本領,性格內向,脾氣也古怪,對社團生意一知半解,自己也從未流露出要扶持他上位的意圖。就算有人忌憚丁家兒子的地位,以他的年齡資歷,少說也要個十年八載,才能有所建樹。
那麼,是誰這麼處心積慮地拍下罪證,再費盡心機送到自己手上呢?讓他對兒子失去信心,甚至鬧翻,又會對誰有好處呢?
如果說兒子能威脅到的人,呵,也只有女兒了。由於弟弟的到來,而將原本獨享的父愛分去一半,姐姐因為嫉妒懷恨在心,這不正是許多家庭肥皂劇的經典橋段?
但這可笑的理由,在他家裡完全站不住腳。那時領著丁冉回到家,丁非當即欣喜非常,從小就關懷愛護著弟弟,並照顧有加。而懂事後的丁冉對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也是一片真心處處維護,就連外甥女小樣樣,都恨不得捧在心尖上。
那麼還有誰,會希望他們父子不睦呢?難道……是羅嘯聲?丁非畢竟是女孩子,如今丁家的局勢,能與羅嘯聲爭奪繼承權的,也只有丁冉這個義子了。
可丁冉又哪裡來的本事,能威脅到羅嘯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