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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夫人拿著一枚琉璃玉飛凰逐月簪往自己的鬢上比劃，莞爾道：&ldo;這簪子真襯人膚色，郡主好眼光。&rdo;

蘭茵心想，大宅院裡的節禮多半都不是主母親自操辦，不過是底下人採買好了過過目罷了。五夫人應也是知道這一點，這樣說怕是有意在恭維蘭茵。

她悟到這一點，十分給面地笑回道：&ldo;還得是五娘天生麗質，不是簪子襯人，是人襯簪子。&rdo;

五夫人果真受用，抬起袖氅捂著嘴咯咯直笑。

三夫人略搡了搡她，嗤笑道：&ldo;瞧把她給美的，郡主跟你客氣呢，還真當了真，又要過年了，也不照照鏡子自己臉上起沒起新褶子。&rdo;

五夫人最聽不得旁人說她老，見狀便要去追打三夫人，旁邊諸位夫人起鬨，少不得花紅柳綠亂作一團。

蘭茵在一旁看著，心想，祁長陵那樣個陰悶性子，竟納了這麼多活潑女子在後苑，也不知是存的什麼心。

大夫人手裡依舊捻著佛珠，渾圓流朔的金絲楠木珠子從指間一顆一顆地划過去，人依舊如高僧入定般沉穩，但一抬眼看看這些鶯鶯燕燕們打鬧，蒼寂的眉眼間也難得的掠過些笑意。

她見蘭茵要喝茶，忙止住道：&ldo;這茶自你進門就倒了，該是涼了，讓丫鬟換一杯新的。&rdo;後半句是跟身後大丫鬟說得，她忙躬了身將茶盞端出去。

大夫人囑咐蘭茵：&ldo;你年紀輕輕得注意保養，涼水是喝不得的。&rdo;

一旁五夫人從推搡中探出頭，笑道：&ldo;大夫人是指望你給祁家添丁呢。&rdo;

蘭茵的臉頰飛紅，低了頭，扭著帕子不再言語。

在後苑說了會話，諸位小夫人很感謝蘭茵的厚禮，非要留她去自己房裡說會話。蘭茵心想四個院子，一個個去了不知要耗費多少塵光多少唇舌，卻也不好挑著去有厚此薄彼之嫌，便乾脆都不去，只道：&ldo;思瀾還在前院被拘著，我不放心，得去瞧瞧，聽說父親家法頗嚴，別再等會兒動了板子連個說情的人都沒有。&rdo;

小夫人們平日裡跟祁昭很處的來，但做小娘繼母的，也不好去給繼子求情，便高抬貴手放了蘭茵讓她去前院盯著。

蘭茵剛從這一院滿架梅花香里脫身，淑音鬼鬼祟祟地把她拉到角落裡，特意避開辰珠，悄聲道：&ldo;盧大人想約郡主一見。&rdo;

蘭茵一怔，臉上殘餘的笑顏盡數斂去，問：&ldo;臨清為何要見我?&rdo;

淑音頓了頓，道：&ldo;沒說，只說郡主若還念著過去的情義，就明日午時去你們常去的茶肆相見。&rdo;

蘭茵默了默，自垂荔迴廊上傳揚而過，棲在梅花枝椏上細碎的雪被風吹散，正撲到面上，在寒風裡站久了倒不覺得雪冷。

她驀然開口，聲音清幽宛如一呵蘭氣：&ldo;你回信吧，就說我答應了。&rdo;

本以為祁長陵在年根底下要見祁昭是要跟他算總帳的，但出府中出來時祁昭卻說祁長陵沒責罵他，只問了些無關緊要的政事，又囑咐他天家恩惠要好好辦差。祁昭料想，他現在是刑部尚書，與祁長陵品階相當，他也不好像過去那樣逮著就罵。又或許他近來跟襄王府疏遠了一些，讓祁長陵放了些心，也便高抬貴手放了他。

祁昭苦笑：&ldo;父親過幾日怕是還得找我，因我上了道摺子，只說年關將至，襄王府素來安份守禮，請求天家復襄王親王之爵。&rdo;

他說完了這句話，身邊久久無回音，他歪頭見蘭茵倚靠在車壁上出神，視線空晃晃的，像是也沒聽進他剛才說的話。

第45章

祁昭連叫了蘭茵好幾聲, 她才恍恍惚惚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