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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來這事兒,祁昭就氣不打一處來,攏了攏搭在身上的絨毯,見著盧楚和蘭茵進來也不熱絡。
&ldo;思瀾,你今日的氣色倒好些了。&rdo;盧楚長袖垂灑,向他施了平輩之間的揖禮。
一旁的辰珠忙說:&ldo;公子昏迷的這幾日,盧公子幾乎日日都來探望。&rdo;
他們是同窗,自幼的交情,向來投契,自上到下都看在眼裡。祁昭卻擁著毯子只冷淡地應了一聲,不再言語。他垂著眼眸,儘量不去看蘭茵,卻依舊以餘光瞥見她穿了一身嫩綠連枝繡羅褥,梳祥雲髻,鬢側簪一朵藍晶石鑲嵌的酴醾花,是一般未出閣姑娘清麗自然的打扮。
她自打一進屋便看著祁昭,見他面色如新刷的牆塋那般白,透出些虛浮孱弱之感,斜眉入鬢,曈眸流轉出琥珀色的顏澤,從前&l;風表瓌異,神采英邁&r;的神氣淡了許多,軟耷耷地擁著絨毯,像是一斛光芒四射的明珠蒙上細紗,溫煦恬淡了許多。
有人進出,看她時稍稍將視線移開,過後再把視線移回去,妍麗秀美的面容上隱約透出擔憂。
盧楚見祁昭沒精打采的,想不到他是不想搭理他,只以為大病初癒,身子骨虛沒精神,便不想繞圈子,多費他的心神,只將辰珠和筱盞支派出去,簡明扼要地說明來意。
&ldo;安王妃生前有個陪嫁家奴,很是得力。後來外放出去嫁人,娘家爹獲了罪,被施黥面之刑,打入賤籍,子孫三輩都不許科舉為官。後來她求到安王跟前,安王替他打通了關係,將株連子孫的刑罰免了,還把她弟弟送入國子監讀書。&rdo;
祁昭活了兩世,對這些事清楚得很。這家奴入國子監讀書的弟弟叫姬雲澤,後來參加春闈考了個功名,謀得景陵署令一職,從五品,聽上去好聽,其實就是給賢宗看陵的。這個時節大約是長安下了幾場雨,把陵寢沖塌了一個角,上面詰責,把姬雲澤下了獄。
姬氏求到了蘭茵跟前,她又托盧楚求到祁昭這裡。
想起這些事,他不由得要替蘭茵心疼。她父母死時自己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一面要盡全力照拂著小她三歲的弟弟毓成,一面還要撐起偌大的安王府門楣。像她這樣年紀的姑娘,在一般的官宦人家裡都是養在閨門不染塵俗的,只等著將來許個好人家送出去。可是她,卻在最該無憂慮的年紀里操著數不完的瑣碎心思,又因為安王府勢薄,在朝中沒有根基,所以遇到事情便更加艱難。
姬雲澤只是個小人物,蘭茵救他也是看在當年他的姐姐在安王妃身邊效力的份兒上。而祁昭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還是因為他那個妹妹姬羽墨的緣故……想到這裡,他出生些惶愧,覺得對不起蘭茵,偷眼看看她,不像剛才那麼冷顏冷麵了。
盧楚將前因後果都交代清楚,道:&ldo;其實姬雲澤早就向工部呈報過陵寢需要翻修,但款子遲遲沒批下來,這事一出,都忙不迭推脫,姬雲澤人微言輕,朝中又沒有根基,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rdo;
蘭茵沉靜溫默地坐著,並不置言,盧楚卻極周到,陳述事實時還不忘給她以眼神安撫,看得祁昭一陣心火旺盛,幾乎要跳起來打人。
他忿忿不平地想,蘭茵有什麼事托他幫忙,不會自己來說嗎?非得他在這裡獻殷勤,還是借花獻佛。
全然忘了,這個時候蘭茵與他不熟。
越想越氣,越想越不能忍,連同上一世的恩怨挾恨,他沒控制得住自己,掀開絨毯,生撲了上去拽著盧楚的衣領連掄了兩拳。
盧楚猝不及防挨了一頓揍,掙扎著把他推開,俊目圓瞠,邊擦著嘴角的血漬,邊叫:&ldo;思瀾,你……&rdo;蘭茵上前來扶著盧楚的胳膊,驚慌地看了看祁昭,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