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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半的時候，遲晝按時醒了，倆人面對面落座，桑攸寫作業，遲晝重新看起了那堆資料。

倆人都沒料到的是，快到九點的時候，有人敲門。

遲晝一開始沒有理會，來人卻越敲越厲害，敲得桑攸心驚膽戰，生怕是杜茹找了過來，遲晝見她嚇成這個模樣，有些失笑，在她唇角上親了下，起身去開門。

門外的人讓他略感意外。

&ldo;阿白？&rdo;是一對中年夫婦，見他開門出來，男人略怔，片刻後換上笑臉，叫出他原來的名字。

&ldo;你是哪位？&rdo;遲晝沒出門，倚站在門框邊，不咸不淡問他。

&ldo;你伯伯。&rdo;男人張了張嘴，半天才道，&ldo;你爸哥哥。&rdo;

遲晝眯了眯眼睛，半天才從記憶深處想起一個名字，遲文輝，遲城好像確實有這樣一個堂哥，長居北城，上次遲晝見到他還是在遲城和原雅離婚時，在遲家家宴上大聲說遲城看不住自己女人那個。

他穿著西裝，眉目還算端正，遲文輝端詳了室內陳設，想拍拍遲晝肩膀，被他不著痕跡躲了過去，遲文輝一愣，訕笑起來。

在他報出自己身份之後，遲晝依舊是那種平靜冷淡的模樣，沒有他期望之中見到救星一般的熱絡。

遲文輝咳了聲，&ldo;我們聽說你爸爸生病了。&rdo;

遲晝淡淡答聲是，沒再接話的意思。

遲文輝只能自己道，&ldo;到裡面詳說吧，你伯母和弟弟也一起來了。&rdo;

他身後女人面上似有不滿，那個少年也是十六七的模樣，比遲晝略矮，五官挺俊，看起來比父母冷淡多了，似乎對上門來毫無興致。

遲晝開了燈，在沙發對面坐下，他個子比遲文輝還高，挺拔秀頎，比起略帶侷促的遲文輝，氣場甚至更像一個成人，他叫遲文輝一家人坐，似乎沒有上茶招待的意思。

&ldo;這麼大房子，不請個保姆幫忙收拾？&rdo;遲文輝左右端詳。

&ldo;都放假了。&rdo;

眼看對話實在進行不下去，遲文輝太尷尬，只能幹脆進入正題，&ldo;我們今天去醫院看過你爸爸了，也和醫生聊過。&rdo;

遲晝揚了揚眉。

&ldo;阿白，那個手術有危險啊。&rdo;遲文輝只能自己繼續唱下獨角戲。

&ldo;沒有沒風險的手術。&rdo;遲晝神情毫無變化。

&ldo;你是小孩子，不懂這些。&rdo;遲文輝道，&ldo;要是沒做好的話，聽醫生說效果還不如不做……&rdo;

遲晝抬眸，靜靜看了他一眼，遲文輝心裡一凜，硬著頭皮道，&ldo;我們遲家的討論的意思是，現在既然風險這麼大，不如先吃藥觀察一陣再決定？&rdo;

&ldo;觀察？&rdo;遲晝薄唇勾起一絲冷笑，&ldo;觀察多久？&rdo;

&ldo;可以明年再做。&rdo;遲文輝道，&ldo;正好我們家也來北城發展了，也方便照拂……&rdo;

&ldo;等到明年，直接辦追悼會？&rdo;遲晝問，神情寡淡。

遲文輝驚得坐直起來，一旁早就按捺不住女人已經開始厲聲數落了，&ldo;這孩子，這麼說你爸，你爸要是知道了，該有多傷心？&rdo;

遲晝神情已經明顯不耐煩，&ldo;手術的事情不用你們操心，沒別的事情，你們可以先回去了。&rdo;

遲文輝尷尬到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旁女人拎起包，霍然站了起來，站了起來，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