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第2/3 页)
吧?!槍斃他,這條毒蛇!!&rdo;‐‐馭手們懷著後方的憤怒(最強烈的愛國主義總是在後方)狂熱地大聲叫喊,同時還夾進了許多罵娘的話。
我被他們想像為一個什麼國際惡棍,然而到底給逮住了‐‐於是現在前線的進攻就會進展得更迅速,戰爭就會結束得更快。
我能回答他們些什麼呢?一句話都禁止我說,而我卻應當向每個人說明全部生活。我怎樣才能使他們明白我不是潛入的破壞分子,我是他們的朋友,為了他們我才在這個地方?我便微笑起來……我朝他們那邊瞧,我從起解的囚犯隊伍里向他們微笑!但是,我露出的牙齒在他們眼裡要比嘲笑更壞,於是他們便更加激烈、更加狂熱向我發出侮辱的喊叫,並且揮拳威脅。
我微笑著,我感到自豪的是,我的被捕並不是因為偷竊,並不是因為背叛祖國或者臨陣脫逃,而是因為以猜想的力量看透了史達林的惡毒的秘密。我微笑著,因為我想要並且也許還能稍稍改正一下我們俄國的生活。
然而,這個時候我的箱子卻由別人拿著……
我甚至對此並不感到內疚!如果走在我旁邊的那個陷塌的臉上兩星期來已長滿柔軟的茸毛、眼神充滿痛苦感受的人,當時用清清楚楚的俄語責備我,說我求助於押解人員是降低了自己囚犯的榮譽,說我使自己凌駕於別人之上,說我傲慢自大‐‐那我是不會理儲他的!也許我乾脆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要知道我是一個軍官呀!
如果我們中間的七個人註定要在途中死去,而第八個可以被押解人員救出來‐‐那末有什麼能妨礙我喊出:
&ldo;軍士!救我。我是軍官!
請看,什麼叫做軍官,即便他的肩章並不是藍色的!
如果肩章還是藍色的呢?如果他被灌輸了他是軍官中的位使者的思想呢?如果他被灌輸了這種想法,即他比別人更受信任,他比別人知道的更多,因此他就應當讓受偵查人的腦袋夾在兩腿中間並在這種狀態中把他塞進管道去呢?
幹嗎不塞呢?……
我自以為具有無私的自我犧牲精神。然而卻是一個完全培養好了的劊於手。要是我在葉吉夫時期進了內務人民委員部的學校‐‐那末在貝利亞時期不是正好適得其位了嗎?……
如果有讀者期待這本書將是一種政治上的揭發,那就請他在這裡合上吧。
如果是那麼簡單就好了!在某個地方有一些壞人,陰險地幹著壞事,只須把他們同其餘的人區別開來加以消滅就行了。但是,區分善惡的界線,卻縱橫交錯在每個人的心上。
誰能消滅掉自己的一小塊心呢?……
在一顆心的生命過程中,這兩條線交混在那裡,有時為得意揚揚的惡所擠滿,有時則為甦醒起來的善騰出地盤。同一個人,在其不同的年齡,在不同的生活處境下‐‐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人,有時接近於魔鬼,有時接近於聖者。而名字則是不變的。於是我們就把一切都寫在他帳上了。
蘇格拉底&rdo;給我們的遺言是:認識自己!
我們準備把欺侮我們的人推進深坑,但我們在坑前停下來,我們張惶了:須知當時是他們扮演了劊子手的角色,而不是我們,這只是形勢所致。
如果馬柳塔&iddot;斯庫拉托夫向我們喝令一聲,大概我們也會照辦不誤!……
</br>
<style type="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