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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一怔,咬唇盯著他看,半晌笑出聲來。
邊笑還邊道,「那你倒是說啊,誰讓你不說的,你但凡說一句問過醫官了,我如何這般猶猶豫豫,話多得連自己都厭煩,我……」
杜若還想說些什麼,已經被魏珣撲上封住了口。
湯泉之中水汽氤氳,勾勒出兩方站立緊貼的人影曲線,是人間煙火的好模樣。
池水漣漪層層暈開,慢慢晃動起來,不多時在繚繞的水霧下,隱隱現出驚濤洶湧之勢。
「慢、慢一點!」杜若摟著魏珣,驀然收緊雙臂,咬在他肩頭的貝齒間發出一點帶著哭腔的聲響。
「忍一忍,我輕些——」魏珣帶著杜若調了個位置,自己貼上池壁,以防壁面堅硬磕到她。
水晃得愈加厲害,杜若有一種錯覺,周身湯泉衝起千丈浪,她似江上扁舟,飄搖不定,隨時要溺死過去。可是偏偏那沖天巨浪將她捲入一個寬闊而牢固的港灣。
港灣里,有人喘著氣,啞著聲,語不成調。
但她還是聽清了,他說,阿蘅,以後我就是你的家。
嗯,我也是你的家。
意識模糊前,她這樣回他。
翌日,魏珣還未醒,杜若便先醒了過來。
猛一睜開眼,她便尋望魏珣。
見他呼吸平緩勻暢,眉間亦是舒朗,一顆心稍稍安定下來。卻還是忍不住要再確定一下。
「殿下!」她撫過他眉眼,近來確實恢復的不錯,面色都好了許多。時值暮春,他的咳疾也止住了。
暮春——
杜若盤算著,那再過一月便是他的生辰了。
這樣想著,她垂眼看著自己胸前滑下的長髮,翻卷開來,還是能看清夾雜的白髮。此刻,倒也不急著它們變黑了。
回過神,她沒有聽到魏珣的回應,便又喚了聲「殿下」。
杜若蹙著眉,實在她自己腰肢酸軟,下身亦有些疼痛,便不尤瞪了他一眼。
睡這麼沉?杜若心裡有些發毛,卻還是笑著颳了刮他鼻子,又喚了聲。
初晨陽光撒入殿來,空氣中虛浮著肉眼可見的塵埃,是一派靜謐景象。
靜的只有杜若的聲響,沒有半點回音。
隔著咫尺之地,他如何聽不到?
杜若坐起身來,抓上他手腕,有些急聲道,「殿下!」
「殿……」她的眼淚比話音還快,已經落在魏珣手上。
「不許叫殿下。」榻上的人含笑睜開雙眼,「叫我名字。」
杜若扯了半個嘴角,面色卻垮了下來,鬆開他的手,忍著不適披衣起身。
她坐在榻邊,理了理長發,踩上木屐正欲離開。
「阿蘅!」魏珣覺察出她&nj;不對,卻也不知一時發生了什麼,只拉住她手腕,半坐起來,「怎麼不高興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杜若掙開,只往殿門邊走去。
「阿蘅!」魏珣下榻追去,將她一把拉住,掰回頭來,方見她雙目微紅,盈著一汪淚水。
「你哭……」魏珣下意識看著自己那隻手上,方才原是感覺到被滴到一些水漬,如今便也反應過來了,是她的眼淚。
「我其實醒的比你早些,昨晚後來你撐不住暈過去了,自然比我疲乏。」魏珣垂眸掃過杜若下身,小心翼翼地解釋,「我擔心你不適,睡不踏實,便也不敢睡實。今早更是早早醒了,見你要醒來,便想假寐再留你睡會。誰曾想,你一遍遍得喚我,我不想你喚我殿下,叫瑾瑜不好嗎?才想著逗一逗你……」
「你、是不是又怕我醒不過來了?」
杜若橫了她一眼,也不說話,只睜開禁錮往外頭走去。
「阿蘅——」魏珣追出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