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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用了。&rdo;雲平昭飲了一口茶水，建議道：&ldo;或者你明日可以試試其他的茶。我記得前些日子你舅父送來了一些大紅袍。這陽羨壺也不一定非得泡陽羨茶。&rdo;

雲居雁正等著父親這番話，忙不迭點頭，又狀似不經意地感嘆：&ldo;父親一直說，什麼樣的茶就應該配什麼樣的茶具。若是這陽羨壺也能做成各式各樣的就好了。翠竹啊，蘭花啊，ju花啊，甚至於獅子啊，孔雀啊，如果每樣都能做一個，然後再配上不同的茶，每日換著泡，一定很有趣。&rdo;

許氏也是喜歡這種小玩意的，但聽女兒說了這麼一大串，笑道：&ldo;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貪心了？就那隻追月壺，程大也只是說勉強試一試。&rdo;

&ldo;能試一試總是好的，至少說明是有可能的。再說一次不成有第二次，第二次不成還有第三次，官窯的那些瓷器，也不是一日兩日做成的。只要肯試，不定哪一天就能造出來了。&rdo;這最後的半句話，她幾乎是對著雲平昭說的。

雲平昭默默聽著妻女的對話。作為看客，如果真能做出這樣的壺，他一定買。這也就是說，如果能做出來，是一個賺錢的好買賣。不過好買賣歸好買賣，終究還是要能夠做出來才行。想著追月壺程大也不過是答應儘量試試，他只能按捺住心中隱約的想法。

雲居雁看在眼中，對著雲平昭說：&ldo;父親，有幾句話，我若是說了，您莫要笑話我。&rdo;

雲平昭、許氏皆側目。雲居雁不好意思地笑笑，低頭說：&ldo;其實女兒真的很喜歡陽羨壺，於是就找了一些閒書來看。父親，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對不對，我總覺得陽羨壺與其他地方燒出來的器具不同，主要原因還在於土吧？就如同景德鎮一樣，大部分的官窯都在那邊，也是因為土……&rdo;

她不甚確定地說著，看似只是小女孩的異想天開，卻也道出了紫砂與其他陶瓷的不同之處。當然，她也不敢一下子說太多，只是約略提了提養土和控溫。打算等其他機會再提捏作，拉坯，修坯等等。至於一些製作過程中的技巧，所用工具，捏作，修拉的技巧，就算她此刻說給雲平昭聽，他也不見得會明白，恐怕還會因此詢問她是如何得知的。太專業的東西，她必須找合適的機會，借行內人之口說出來。

雲居雁說得不多，且全都是不確定地語氣，仿佛只是希望程大能儘快做出追月壺，因此才會如此迫不及待。雲平昭對此倒沒有懷疑什麼，只是想著她說的那些話。

許氏在一旁看著。可能是因為旁觀者清，她看出女兒在不停慫恿丈夫。這些天來，她已察覺女兒日日都在推銷陽羨壺，陽羨茶，忍不住有些奇怪。待雲平昭走後，她問雲居雁：&ldo;囡囡，你怎麼一下子對陽羨的東西這麼有興趣？那個程大雖然算是幫了我們不少，但我們已經謝過他了。&rdo;

&ldo;母親，我並非對陽羨有興趣，也根本沒見過程大老爺，我只是不想父親不高興。&rdo;

&ldo;你為什麼突然這麼說？&rdo;許氏反問。她不是不知道在丈夫心中，一直對假程大的事耿耿於懷，可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能怎麼樣？

雲居雁看春芽早已領著丫鬟們出去了，這才對許氏說：&ldo;母親，我總覺得父親堅持要與假的程大合作，不是因為那人太會騙人了，而是父親賦閒在家多年，他一直想做些事，可偏偏又沒有機會。&rdo;

許氏重重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或許女兒不知道，但她卻是知道的。自從丁憂回鄉之後，丈夫做什麼都不順，與人做生意，別人都賺錢了，只有他賠錢。這次又出了假程大的事，他雖沒說什麼，但心中一定是極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