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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低著頭喝茶的穆恆突然抬了頭。

不卑不亢。

沒有膽怯沒有卑微。這個少女從進門之後，情緒都沒有變化過，始終微笑而淡定著。

他如此意識到，深深看了眼暮顏和暮書墨，終於放下茶杯，笑著說道，&ldo;母親，這孩子剛到府里，想來諸多不習慣，書墨也是好意帶她出去轉轉。您就寬容一二吧。&rdo;

他淡淡笑著，說道，&ldo;您也知道，書墨無狀慣了。&rdo;

一句話，四兩撥千斤，就把暮顏的滔天大錯，轉移成了暮書墨的無心之失。

許久。

&ldo;哼！無狀慣了還不是你們這樣慣著的？&rdo;老夫人重重地不屑地哼了口氣，&ldo;離兒不在，你這個做二哥的，就是長兄。‐‐長兄如父！&rdo;

說罷，胸口也不起伏了，臉也不紅了，她擺了擺手制止了幫她順著氣的嬤嬤，重新拿起了身側的珊瑚珠串。

穆恆送來的台階，她接了。

她也是明白人，今日這齣戲鬧得，除了膈應自己什麼效果都辦不到。他們在那睜的面紅耳赤，可是那個孩子呢？認錯態度很好，下跪姿勢很完美，真真無懈可擊，可是就是有一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穆恆笑著點頭，&ldo;是是……都是兒子的錯。以後定改。&rdo;

又是重重哼了聲，龍頭拐杖敲了敲，厲聲說道，&ldo;回去抄50遍家訓！沒抄完之前不許出院子，好好反省！&rdo;

連指名道姓都沒興趣了，只想趕緊了結趕緊睡覺去，這鬧得，都成什麼樣子了！雷霆之怒，到最後偃旗息鼓，自己都覺得丟人，還龍首拐杖呢，拿出來有什麼意義？

倒是這孩子……看似性子綿軟，實際上倔強著呢，自始至終沒喚自己一聲祖母！

一口一個&ldo;老夫人&rdo;，哼！

果然是個不討喜的。

&ldo;是，謝老夫人和二叔寬容。&rdo;暮顏聞言，就知道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當即行了禮，謝了恩，站起身低著頭，帶著沉施走了

只是到最後，都不知道家法是個什麼東西……

看著兩人有驚無險地全身而退了，沒有打，沒有罵，只是輕描淡寫的罰抄家訓，暮雲韓急了，明明祖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火氣大的恨不得將她趕出去，怎麼這會兒就偃旗息鼓了？急忙起身脫口而出：&ldo;祖母……&rdo;

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夫人截了話頭，&ldo;怎麼？你對此有意見？&rdo;

還真一個兩個的都來忤逆？

她看過去的眼神很銳利，像一把把冷箭嗖嗖直射心底，問出的話更是誅心般嚴厲&ldo;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把她趕出去才是順了你的意了？&rdo;

&ldo;我……&rdo;暮雲韓一呆，身邊鄭氏悄悄拉了拉女兒的衣服，遞了個顏色，她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微笑著說道，&ldo;祖母誤會孫女了，孫女是想說，天色不早了，祖母莫要因為這事憂心，三妹妹一定知錯了。祖母早先休息，我們就先回去了。&rdo;

端莊、得體。大家、閨秀。

老夫人銳利的眼神緩了緩，揉了揉眉心，不悅道，&ldo;嗯。都散了吧，還杵著幹嘛？鬧哄哄的！&rdo;

老夫人總覺得今日的一口氣就這麼憋著，有點余怒未消的，走到門口，一根拐杖敲的咚咚響，回頭對著嬉皮笑臉沒個正形的小兒子吼道：&ldo;那